李嬷嬷等人在福云巷的小宅等了一整天,过了晌午听到敲门声,急急去开。看到妙仪安然无恙站在门口,喜极欲泣,又见鹤望在她身后,只得强忍着泪意,道:“回来了就好。”
妙仪见鹤望还在那处立着,料想他有话要交待,便也站着不动等他开口。
只见鹤望拿出一个匣子,里面有一迭整整齐齐的银票,上面的数目颇巨:“这王爷吩咐的,他还说你不可留在大梁,我会留一队兵士在此看守,顺道护送你出城,你要哪一日走都随你,只要别让我发现你私下里见叁殿下。”
妙仪道:“你放心,我今日就会出城。”
她说完,果真见鹤望便将匣子交给李嬷嬷,转身去了。
李嬷嬷关上院门,拉着妙仪进了堂屋。苏合闻声从内厢出来:“殿下那一日怎么就回去了,我们左右打探,都不知道赵衍将殿下藏到哪里去了,幸而是好好地回来了……”
妙仪刚被她们扶着坐下便问:“赵衍可有对哥舒将军做什么?”
李嬷嬷摇摇头:“那日殿下回去求他,他也便没有为难,还叫那些人将棺材抬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将军的人早已出了城,等在那里救下了将军,为防万一,我便让他们待在雍州城外,不要再回大梁了。”
妙仪点点头:“嬷嬷,那一日,我让你留在雍州城里的人,今日可有长公主府的消息?”
李嬷嬷略一沉吟:“未曾收到什么的消息。可是出什么事了?”
妙仪接着道:“今日我离开王府的时候,听见有人对赵衍道,雍州府上出事了……我料想便是阿姐那里……”
李嬷嬷面色为难:“殿下,相爷吩咐了,让我们这次无论如何将殿下安然无恙送回南诏……雍州那个公主府围得如铁桶一般,想进去救人谈何容易,况且长公主毕竟嫁了人,还有了身孕,现下赵衍也未为难她,她愿不愿意走还未可知……”
苏合附和道:“是啊殿下,此事你先去了南诏,再慢慢筹谋也不迟……”
妙仪道:“公主府我进去过,只是当着赵衍,不敢上前和阿姐相认,阿姐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连外面改朝换代了都不知道。”
她见李嬷嬷和苏合脸上甚是惊诧,继续道:“想必赵衍是为了等阿姐顺利生产再向她坦白,我去公主府前夜,思前想后,总算想了个法子,留了个信给她,将来或许能救阿姐出来,不过也要等到月余后,她诞下了麟儿,才稳妥。”
李嬷嬷见劝她不住,只好道:“此事我会禀明相爷,看他可有什么法子,只是到了雍州,殿下切记深入简出,万不可再让自己涉险,不然我便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绑也要将殿下绑去南诏……才算对得起贵妃娘娘的在天之灵。”
妙仪见李嬷嬷提到母妃,只好应下她不再涉险,一行人略略收拾了行装,便出了大梁城,往雍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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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疾行一路,到了雍州已是申时。众人早已齐齐跪在主院之外,见王爷来了,纷纷磕头求情。
哪知赵衍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往院中去了。正房的门虚掩着,太医和稳婆在里面忙的团团转。掌事的嬷嬷在门口候着,见赵衍来了,将他引进偏厅:“王爷,产房乃血光之地,您万金之躯,不能进去。”
赵衍面色不虞:“太医怎么说?”
嬷嬷道:“太医只说凶吉难料。”
“怎么会提前了一个月?”
“老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王妃枕边看到这个……娘娘怕是有所察觉,动了胎气,这才会早产。” 她边说着便递上一个锦缎的小老虎,不过一指长,小巧玲珑,论做工算不上精品。
赵衍接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果真在肚子处找到一条豁口,从中捻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十月廿十,五里亭。
这邀约据今日还有五十多天,是在华阳原先预计的产期之后。
他道:“这个是从哪里传进来的,将所有的房中的婢女带来问话。”
嬷嬷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带着四个婢女进来,俱是平日里在华阳身边伺候的。
赵衍将小布偶拿在手上:“哪里来的,说不出个所以,都去死。” 他话音一落,吓得那嬷嬷也应声跪下,忙对众人道:“你们倒是快想,哪里来的。”
一人道:“我原在娘娘的针线篓中看见过,一直以为是娘娘做来解闷的。”
另一人道:“有一日在门边看到,看着尚未做完的样子,以为是娘娘的,便放进了针线篓中……确是不知这个东西竟然包藏了祸心……”这布偶做工平平,寻常女儿家都要做得好点,也就只有不善女工的王妃娘娘能做得出来。
光就是一个邀约也不一定会惹得华阳起疑,赵衍蹙起眉,将那只小老虎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却又再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遂问道:“她可还有再说些什么?”
嬷嬷略一回想:“开始也就是说要出府,再又说要差人去鄯州找寿安公主,而后又不提了,老奴以为娘娘只是无聊,万没想到娘娘那时就起了疑。”
赵衍怒道:“怎么不早点来报。”
众人忙磕头求饶,但说娘娘那几日看着并未有什么异常,若不是今日大动了胎气,她们还不一定能发现,娘娘这几日放在床头的玩偶有蹊跷。
就在这时,门外的太医急急求见,赵衍屏退了房中的众人,命他快说。
“王爷,怕是不好,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赵衍深叹一口气道:“自是保大人。”
他话音未落,听见嬷嬷在门外道:“老奴给太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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