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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ó18ǎC.cóм 差池其羽·天际(3900珠加
    赵衍看进她的眼睛,羽睫下涌动的泪水,也掩不住爱意。他不信她口中的话:“来生不一定有…又何必抱憾今生……”
    话音未落,只见她决绝地闭上眼,牙关咬紧又松开来:“王爷若是不放我走,不如现下就杀了我!”
    这样两相缠磨的痛苦,比身在地狱有何不同?
    她等了半晌,没等来那双掐她脖子的手,只有一截冰凉的手指,拨开她的额发,随后又落下一个轻吻:“如此便依了你……你且记得,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且看他在床笫间怎么待你……”
    她觉得身上一轻,才发觉他已抽身而去,腿间一片滚热白浊涌出,是情潮的余韵,被晨风一吹,转瞬就泛出凉意来。
    身上又一重,那人将半幅狐裘覆上来:“我下去后,会让侍女上来……你可以在山上别苑休养几日再走……”
    她停住了呼吸,怕他反悔,又听他道:“你回了大梁,先去我府里,有些东西还是要给你的……虽然哥舒旻已死,不管你将来嫁不嫁人,也算我给你添妆了……”
    她睁开眼,只看见他的背影,朝阳下竟显得落寞,听他此刻平静道来这些安排,似是早就有所准备。
    “只一件事……此生此世,别再回大梁,不然我怕是真会要了你的性命。”
    赵衍说完这句,也不再停留,踏上下山的石阶。石阶上的火把早已灭了,只余白烟袅袅,与薄纱般的山气缠在了一起。他走了一程,仿佛听见身后传来呜咽声,停下脚步细听,却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回首望去,只见旭日东升,照亮了远处无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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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仪离开邶山的那日,依旧是鹤望带人来接她,连马车都是从雍州来时坐的那一架。鹤望知道她要走了,一路上没有再为难恫吓她。
    等宽大的马车停在了王府的小门处,他亲自看着她下车,又陪着她上了青云阁,在房门外等着她收拾东西。
    若说要收拾,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奈何新桃不舍她,磨磨蹭蹭,收了两大包,细看了看,还都是自己那一日上街陪姐姐买的,几乎原封不动,未曾用过。
    妙仪看她哭丧着脸,温言道:“我交待完了这里的差事,要家去了,是好事,你怎么不为姐姐开心?”
    新桃低头道:“姐姐走了,我就再见不到你了。”
    妙仪想想,自己不能再回大梁,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遂道:“我知道你在这儿当差,以后写信给你也是一样的,你将这青云阁里的书看上几本,将来一定能看懂我的信。”
    新桃点点头,又道:“姐姐跟我来,还有东西要给你的。”
    妙仪跟她去了,见新桃到了一楼的西厢房,拿出一个名贵的紫檀木匣,打开来,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银灰色荷包,荷包上绣着朵茶花:“王爷昨日过来,吩咐我将这个给姐姐。”
    妙仪看着匣子,半晌没有接过来,往后退了半步,手触到一块柔软的云绸,一低头,看见案几上有一排托盘,托盘里的东西都用红绸盖着。
    新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时好奇,伸出手揭开一个来,里面赫然放着一顶绝美的凤冠,上面缀着百粒颜色由粉渐朱的玉石,拼成一朵牡丹的形态,花蕊由几十颗大小各异的东珠簇成,璀璨夺目,一时间,把新桃看呆了,她忍不住要去再揭开另一盘,被妙仪按住了。
    “别看了,王府的东西,万一弄坏了,又少不得一顿责罚。”
    她抬头,见姐姐说的时候嘴角含笑,眼睛却垂着不看她,浓密羽睫下盈盈有光,如那牡丹凤冠上的花蕊一般明亮,只讷讷地点点头,收回了手。
    妙仪不再耽搁,将那个荷包收起来:“鹤望在外面久候了,我这就出府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出了房门,示意鹤望可以启程了,一出小门,见一辆马车静静候在一旁,便坐进去,行了一小段路,马车又停在了路边。紧接着有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近,想必是贵人路过,此刻需要避让。
    鹤望在外面道:“王爷。”
    她坐在马车中一动不动,听那马蹄声踟蹰原地,不知是要走还是要停,心早已提了起来,时间慢得如静止了一般。
    赵衍终是一松缰绳,让马儿慢慢踱起步子,与她错身而过后,回首望去,那车窗上的帘帐也正好刚刚阖上。
    就在这时,王府正门跑出来一个人,对着赵衍道:“王爷,雍州府上的人来报,请王爷速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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