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方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旁人,几秒后道“你好你好。”
梁君澈:“阿姨,从您那儿到北城,坐飞机要多少钱啊?”
手机对面的人愣了片刻,道:“啊?不贵,往返一千多吧,坐动车六百块就够。”
梁君澈:“那行,您不是要看看苟玳吗?一会我加您微信,你把这车票钱汇过来,我给您发几张苟玳近期的照片。您放心,钱我会全部转给苟玳。咱讲究效率,别互相浪费时间,毕竟您老时间可金贵得很,这么多年都抽不出空。”
梁君澈说完,自作主张将电话挂断。
苟玳看着他,露出一个勉强而感激的笑容,下唇上刚被牙齿肆虐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看得梁君澈一阵心疼,恨不得穿过电磁波,和刚才的女人聊聊人生。
缺根筋地陈博学并未发现两人异样,一边嚼着刚上桌的芥末墩儿,一边含糊不清道:”哎呀,原来苟老板脾气这么好,也会和老妈闹别扭。”
苟玳无动于衷,梁君澈飘了个眼刀。
被芥末呛得酸爽痛快的陈博学没眼力劲的继续:“我跟我妈也经常吵,每次都是她先歇战,她的歇战口头禅是‘爱咋咋,是我错,谁让我将你生成这狗样子。’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愿意吵总比冷暴力的好,像老大他妈……哎呦……”
陈博学小腿被人踢了一下,脑袋顿时清醒,想起梁君澈没和苟玳说自己身世的事情。
“哎呦喂,这肉皮冻好吃,诶你们尝尝,花椒味很足。”陈博学忙转移话题。
好在苟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察觉。
一顿饭,苟玳吃得索然无味,梁君澈看着苟玳魂不着调的模样,心痛得像被千针万刺反复捶打心脏。
午餐结束,按照原计划,三人正要进园,陈博学接了个电话。
“靠,我爸现在要见我,这忙人难得回北城,抱歉啊苟老板,老大,我先撤一步。”
陈博学是没有经济来源的标准纨绔二代,自然要傍紧父亲这座金山。
陈博学一走,氛围更加冷清了。
梁君澈带着苟玳来到动物园步行游览区。
北城动物园已有三十年历史,基础设施陈旧,和如今新开张的动物园不能比肩。
梁君澈带苟玳来这,是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出游,苟玳带他到“老北城”,体验所谓缺失的童年。而他童年里真正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老旧的动物园。
梁君澈拉着苟玳,絮絮不休起来。
“这长颈鹿可以喂食,我买点树叶……诶……为什么小鹿都去吃你的?”
“学长,这白颊长臂猿怎么一直盯着你看!眼神太忧郁了!”
“这胖熊猫快瘫成一团肉饼了!”
……
仿佛角色置换一般,梁君澈努力扮演着苟玳当初的角色 。
下午四点,阳光开始疲软,梁君澈和苟玳坐上景区的体验观光车。
车上都是假期亲子游的家长小孩,两个大男人显得独树一帜。
梁君澈不厌其烦地提起苟玳的兴致。
“啊啊啊,这熊都贴玻璃上了!也太贪心了,吃了三块肉还不满足!”
“学长,这老虎好胖胖哦,一定是被人喂撑的! ”
“还是狮子最有王者风范,都不靠近,高冷!”
……
全车的小朋友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梁君澈,早熟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大人真幼稚!”
最终,苟玳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梁君澈看到对方释然的模样,悬着的心终于落空。
“来来来,学长你也来喂熊,它跟了我们一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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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动物园出来,已是霞光漫天。
梁君澈抱着两只礼品店买的大老虎布偶,羡煞周围的小朋友。
梁君澈带着苟玳,来到北城一老胡同待开业的餐厅。
餐厅是梁君澈一狐朋狗友的新产业,还在试营业阶段,梁君澈包了个场。
餐厅主打老味道,满满的童年回忆,就是价格太与时俱进,并不亲民。
梁君澈:“小时候比起家里煮的东西,我更喜欢和人偷溜到学校外的餐馆,吃一份麻酱凉面,再喝一瓶北冰洋。”
苟玳没说话,吃着卤煮,撑着下巴,听梁君澈唠唠叨叨地讲起童年趣事。
良久,卤煮消了大半碗,苟玳看着对面努力调动气氛的人:“谢谢你。”
梁君澈傻乐,诚实道:“就是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等到一桌子的食物清空,梁君澈给厨师服务员放了假,熄灭餐厅的灯,推出早已备好的蛋糕。
“生日快乐,学长!”
窗外已是夜色深沉,小院亮着几盏晦暗的灯。
窗内,蜡烛的烛光幽幽跳动。
苟玳看着烛光对面的人,有些恍惚。
对方脸部的线条,比当年的鹦鹉头犀利不少,是成年后轮廓清晰的模样。
他的眼睛很亮,瞳眸澄澈,像是不曾受到岁月的伤害。
“学长,许愿吧。”梁君澈提醒。
苟玳看着他,若有所思:“我已经,四年没有过生日了。”
梁君澈怔住,以为对方有何生日忌讳,而自己触犯了。
“外公走后,就没人给我过生日了。”苟玳解释,“我仪式感也不重,倒也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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