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颤抖着两条腿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进了鲁太妃的寝殿,把鲁太妃日常必吃的神药拿了出来。
鲁太妃神色慌张上前就要抢:“贱婢,把药还给我,我还要生皇儿的。”
安德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接了过去,转身把药盒递给了一同跟来的两名御医。
两名御医仔细闻了闻,又拿银针试了试,跪地禀报:“启禀皇上,这药丸内含有一种奇毒,盛产于南月,哪怕是常人服用也会导致眼瞎身残,太妃娘娘怀了龙嗣,怕是……”
冯瑾煜冷冷说道:“但说无妨。”
御医跪地磕头:“怕是太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成了。”
“胡说,胡说!”鲁太妃一听这话,扑上来就来对着御医撕打:“把你的话收回去,收回去,我的皇儿定是好好的,好好的!”
“鲁太妃残害先皇子嗣,理应当诛。”冯瑾煜淡淡说道。
鲁太妃一听,满脸惊恐:“不不不,我不能死的,我皇儿出生是要坐上皇位的,我是要做太后的,做太后的……”
话落,鲁太妃转身就跑,转得太急,一个不稳直接扑倒,硕大的肚子重重磕在地上,鲁太妃闷哼一声,费劲翻过身撑着坐起来去查看自己的肚子。
很快,鲁太妃的裙下流出一滩血,她两只手举在空中凄厉尖叫。
冯瑾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去,蹲在鲁太妃身旁,凑近她低声说道:“太妃娘娘,朕的母妃为何而死,你可有忘记?当朕还是六皇子的时候,您对朕做过什么,您可还记得?朕的寝殿出现一个扮鬼吓唬朕,把朕吓死过去的人,可是你安排的?朕假意中毒将死,你坐在朕床边说的那些话,你真当朕没听见?”冯瑾煜把“吓死过去”几个字咬得很重。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鲁太妃脸色苍白,眼神惶恐,连连说道,两只手去捂肚子:“皇上,救救我的皇儿,求求你!”
“救?笑话。”冯瑾煜冷笑一声,“哦,朕还忘记告诉你了,安阳已经死了,不过,安阳死之前醒了过来,已经把她的身世交代清楚了。所以,鲁太妃,连安阳公主都是假的,你让朕怎么相信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父皇的?”
鲁太妃面露惊恐,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紧接着又痛呼出声,侧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起。
“对了,太妃娘娘,朕就好心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千万别气。”冯瑾煜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边嘴角勾起,笑得有些邪魅:“本来呢,御医同朕说,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个男胎。”
“什、什么?”鲁太妃似乎是没听明白,又似乎是不敢相信,目瞪口呆地盯着冯瑾煜喃喃问道。
“对,你没听错,你怀的是个男胎。不过呢,朕是个讲究礼尚往来的人,以前你给朕送了那么多大礼,那么朕也想着回报你一个惊喜。于是,朕就让御医同你说你怀的是个女胎,再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冯瑾煜摊了摊手说道。
随即又一脸正色地澄清道:“不过可先说好,朕可没有让你去寻什么江湖神医,要怪啊,就怪你自己贪心不足吧。”
鲁太妃的脸上现出一抹满是慈爱的笑意,挣扎着坐起来,摸着肚子说道:“皇儿,你听到了吗,你是皇儿,你是皇儿……”
可紧接着,鲁太妃就捂着肚子再次倒了下去,裙下的血越流越多。
冯瑾煜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
在路过那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宫女时,冯瑾煜停下脚步,声音冰冷如刺骨寒风:“朕记得你。朕还只是六皇子的时候,你给朕送过很多加了料的汤汤水水,可对?”
那宫女额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嗙嗙嗙直磕头,脑门瞬间高高肿起,皮都磕破了,却一个字也不敢辩解。
冯瑾煜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朕还记得,有一次你为了讨鲁你们太妃娘娘欢心,伸脚把只有八岁的朕绊倒了,朕的两只手和膝盖都摔烂了,你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对了,还有一次,也就是前两年,朕躲在湖边怀念我母妃,也是你从背后把朕踹下水的吧?要不是一个才几岁的小太监递给朕一根木棍,又鼓励朕不要怕,朕这才靠着那根木棍撑着湖底爬上了岸,不然怕是那一次就淹死了。”
“还有什么来着?”冯瑾煜架着胳膊,单手撑着下巴,皱着眉仔细回想着。
鲁太妃的哀嚎声,那宫女嗙嗙嗙磕头的声音,整个殿内气氛诡异瘆人。
安德和两名御医皆是垂首而立,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哦,对了,你还往朕的糕点上吐口水来着,而且是当着朕的面,还逼着朕吃了,说不吃就是辜负了你们贵妃娘娘的一片好意。”冯瑾煜一脸嫌弃的啧啧两声,替以前的六皇子直犯恶心。
“行了,那些个糟心事,朕也不愿多想,过去了就过去了。”冯瑾煜甩了甩袖子。
那宫女如蒙大赦,身子一软就往旁边倒去。
想着刚才御医说的话,冯瑾煜抬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用裹挟着风暴的声音说道:“既然你这么忠心,就伺候你们太妃娘娘把她肚子里的东西生下来。给我记住,你亲自抱到她眼前,让她看明白她怀的是个什么东西。”
刚才御医说的话那宫女也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此刻再听到冯瑾煜的话,直觉待会儿等待她的怕是个什么怪物,吓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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