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弟弟如此憔悴,心里不是滋味儿,“这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坐牢了呢?”
林满堂嗓子眼干涩的厉害, 李秀琴抹泪, 恨得不成, “还不是那养猪法招的祸。”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怨谁。是恨自己不该把养猪法拿出来,还是该恨她男人不该教会村民们养猪?
林满堂握住媳妇的手, 冲他大哥道, “我没事。咱娘怎么样了?”
林福全心里愧疚, 原来竟是养猪法惹出来的事儿,“娘没事了, 她就是担心你。听说你从牢里出来了,她已经能起来了。就是说话还有点歪嘴。大夫说得养些日子。”
林满堂松了一口气, “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 过些日子, 我就能回家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瑞和带着衙役进来了,不过这不是县衙的衙役,而是府城来的衙役。
“林满堂?大人听说你醒了,让你到大堂回话。你能站起来吗?”
林满堂只想快点让龚福海倒霉,也顾不上跟大哥叙旧,忙道,“我能。”
林福全扶他起来,李秀琴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因为里面裹了几层纱布,显得身材格外臃肿。
林福全扶他到院外,张瑞和给他准备了轿子,主要他受的伤太严重了,担心他走不了那么远。
林满堂再三向张瑞和致谢。
张瑞和摆摆手,“不用谢,你快些进去吧。”
林满堂点点头。
到了县衙门口,林福全扶着林满堂下轿,背他到大堂。
林晓、枝秀、龚福海一行人也都从牢里提出来一块受审。
秦知府之前就已经审过他们,这次叫他们过来,是想当堂对峙。
龚福海和师爷自然不承认这一切都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清楚知道一旦承认,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奈何其他下人没有他们的脑子。三言两语就被秦知府诈出来,很快就将龚福海和师爷合谋之事招认了。
至于龚福海的儿子到那宅子完全就是意外。他看上那两个丫头想要染指,没想到被对方趁机下了毒。龚福海因此恼羞成怒栽赃他们偷盗。
秦知府叫林满堂进来,就是确认他的口供。
林满堂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林晓和枝秀又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他们在水里和甜汤里下了药也都说了。
下人再次重复一遍,龚福海三人无从抵赖,这件案子水落石出。
三人签字画押后,秦知府将林满堂三人重新押回牢里。
此案事关县官,秦知府不敢自专,卷宗整理完毕就四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皇上召集隐卫和斥候搜集的证据如雪花般送至朝堂,当堂由一位臣子捅出来。
几天之间,朝堂风云突变,太后娘家在朝官员死的死,伤的伤,伏法的伏法。
皇上火速将太后软禁宫中,命三司会审。
几日后,太后娘家所犯之罪皆是证据确凿,按律该抄家流放。
太后终于向皇上服软,请求见皇上最后一面。
皇上不忍太后失去娘家,没有判九族,只将犯罪之人抄了家,定了罪,判了流放,其余人等皆是平安无事。
太后感激皇上仁德,投桃报李从此不再过问政事,自此皇上亲政。
朝堂之上带来的众多变故,林满堂一个乡下人自然无从得知。相比朝堂,他这只是一件小小案子,刑部卷宗批下来,龚福海一干人等定完罪,他们就被放了出来。
李秀琴和林福全前来接他们,到药铺找郎中帮林满堂诊脉,抓完药,一行人就回了小庄村。
看到林老太,对方歪着嘴,由刘翠花扶着她坐到床头,一遍遍抚摸林满堂的脸,眼含热泪,嘴里说着含糊不轻的话,“我儿…受苦了呀。”
林满堂趴在床上,握紧亲娘的手,若无其事笑道,“娘,我没事。我好着呢。”
这当然是假话。龚福海为了逼他认罪,每天都会给他上刑,他前胸、后背是鞭伤,屁股是打板子的伤。
也幸亏他这两年将身体养好了,要不然还真有可能撑不过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龚福海没有对他女儿用刑。
其实林满堂不知道的是,不是龚福海良心未泯,而是林晓年纪太小,供词需要父母或长辈签字才会起作用。
与其费那个事儿,还不如直接对林满堂一人用刑。
不过林晓刚开始在牢里待了那几天一直吃的都是馊饭,直到秦知府来了,李秀琴才能进牢房给她送饭。
出了牢房,她才知道她爹每天都在受刑。
林老太见小儿子都伤成这样还安慰自己,也不忍心待在这儿看儿子强颜欢笑,只说自己累了,要回家。
刘翠花扶着她回家。
村里各家派了代表提着礼物来看林满堂。
关屠夫已经从林福全那里得知是养猪法惹出的祸事,心里自责得不成。
要不是为了他们,满堂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他找了林昌盛,提出别养猪了。再养下去,满堂命都要没了。
林昌盛召集大伙商量此事。
虽然各家心里都舍不得这个赚钱机会,但是他们也不可能要了林满堂的命,最后还是答应了。
关屠夫将带来的猪肉交给李秀琴,让她一天三顿做给林满堂吃,“俗话说的好,吃哪补哪,你流了那么多血,多吃些肉,血也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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