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他只来得及叮嘱刘福林一定要据实禀报,其它根本来不及说。
这会见刘福林怂成这样,刘氏族长又气又急,却只能站在外面干瞪眼。
“被告刘福林,主告张夏状告你污他名节,他是被人拐卖到京城,走的时候并没有带人,经本官查证确实有人证。本官现在问你,你为何要污他与你女儿私奔?”
听到是张夏告他,刘福林根本没听清县令说了什么,憋了二十多年的火让他分寸全无,硬生生壮了一回胆,直起半边身子,打量旁边的张夏,而后整个人往张夏身上扑去,双手紧紧掐住张夏的脖子,“你赔我女儿!你赔我女儿!”
谁也没想到刘福林居然会来这一招,刘氏族长气得差点晕过去。蠢货!蠢货!居然在公堂之上行凶。往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会倒有胆子杀人了。
龚福海黑了脸,惊堂木一敲,“被告刘福林藐视公堂,来人,脱出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围观群众唏嘘不已。这才刚审呢,被告就被打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也有人说刘福林傻,县令问案呢,你突然发疯,不打你打谁。
衙役将刘福林拉开,就要将人拖出去打,张夏捂着脖子喘匀了气,忙向县令求情,“大人,念在他爱女心切,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龚福海看了张夏的衣服一眼,眼神闪烁了下,抬了抬手,“也罢。先审案子。”他警告似地看了眼刘福林,“念你初犯,饶你这次,再有下回,老账新账一块算。听到了吗?”
刘福林哆嗦着身子,磕了个响头,“是,是,大人。”
示意围观群众肃静,龚福海这才开口,“被告刘福林,本官问你,你是如何判定你女儿与主告私奔?”
刘福林小心翼翼抬头,“大人,不是我,是周兴旺闹到我家,说我女儿跟张货郎私奔了,让我赔他钱。我家小杏最是老实,我不信她会跟人私奔,可是她不见了呀。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围观群众无不动容。
龚福海板着脸,“我听说你女婿好赌?”
刘福林抹着泪,点了下头,“是。”
龚福海歪着半边身子,看着刘福林,“有没有可能是你女儿觉得你女婿好赌,不想跟他过了,要跟他和离,但是你觉得丢人,所以就将她杀害?然后栽赃给张夏?”
众人一片哗然,刘福林都听傻了,他也顾不上哭,膝行几步,“大人,大人,那是我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把她杀了。而且我女婿那时候有悔改迹象,也答应我们会好好过日子。大人,请您给草民做主啊。”
龚福海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示意刘福林先跪到一边,“带被告周兴旺上堂。”
周兴旺跪到刘福林边上,他比刘福林要好点,至少没有整个身子趴在堂上。
龚福海拍了下惊堂木,“被告周兴旺,本官问你,你是如何确定你妻子刘小杏与主告张夏私奔的?”
周兴旺直起半边身子,小心翼翼看了眼县令,待触及对方威严的眉眼吓得浑身哆嗦,“回大人,小人是听村里人说的。小人好赌,常年不在家,突然有一晚,妻子失踪了,后来,小人听人说隔壁村的张夏也失踪了。听我们村的村民们说他们俩关系密切。他俩很可能私奔了。大人,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龚福海似是信了,“你听谁说的?”
周兴旺摇头,“时间太久,小人也记不清了。”
龚福海拍了下惊堂木,威严毕现,“现在主告有人证证明他当时离家时,只他一人,并没有带刘小杏。被告周兴旺,本官问你,你妻子刘小杏哪去了?说!是不是被你杀了?”
周兴旺吓得心提到嗓子眼儿,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弓的弦,他额头冒出层层冷汗,声音都开始结巴了,“大人,大人,没有啊,小民哪有那个胆子。”
龚福海冷着脸,往地上扔了个令签,“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看你还不说实话。”
上来四个衙役将周兴旺按倒在地,一板下去,屁股就见了血。
周兴旺一把年纪,这些年又熬夜,身子骨自然禁不上如此暴揍,二十大板下去,他直接晕了过去。
龚福海只觉扫兴,“将两位被告押入大牢,待本官调查清楚后,择日升堂。退堂!”
另一边,李秀琴坐在院子门口不停往村口张望。
昨天张夏自报家门,今天衙役就过来将周兴旺抓到县衙。他们这才知道张夏将周兴旺给告了。
刘翠花在边上也是心神不宁,“早知道,我应该去县城看看的。”
李秀琴失笑,“那么多人呢,估计咱们也挤不进去。”
刘翠花也就说说,让她为听八卦花钱进城,她怎么舍得,只是这样干等着可真难熬啊。
刘翠花冲一旁正在剥花生的大丫道,“再去河渠那边看看,人咋还没来呢?”
今儿去县城看热闹的小庄村村民创下百年来最高记录。家里的农活也不干了,地也不耕了,一个个全跑进城。
林满堂和林福全跟着进城看热闹,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大丫听到亲娘吩咐,示意两个妹妹跟自己一块去。
三个孩子手拉手出了院子,没过多久,一蜂窝回来了。
“你爹呢?”刘翠花刚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林广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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