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胡氏演技浮夸,“我一早就知道你瞧上了我家三丫头。司家出事前就求娶过,我觉着三丫头还小,没答应,想着过两年再说……”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司南对于三娘早有想法。
“没承想,你竟然、竟然这般不知礼数,无媒无聘就要了她的身子!”胡氏想挤出两滴泪,却失败了,只能干嚎。
于三娘被胡氏喂了迷药,即使这么大动静也没醒过来。那副苍白柔弱的模样,倒真像是初承雨露。
至于为什么睁不开眼……
胡氏不是说了吗?
司南强要了她,指不定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众人看看于三娘,又看看衣衫半解的司南,不由信了大半。
奸污倒不至于,更像是你情我愿。
毕竟俩人平日里就走得极近……
胡氏把这场自导自演的大戏推上高潮,“姓司的,今日你要不给个说法,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
“那就撞吧。”司南面无表情地说,“一下撞不死,就多来几下。要是自己舍不得撞,我不介意帮帮你。”
胡氏:……
这戏还怎么演?
司南只觉得愤怒。
他高估了胡氏的底线,怎么都没想到,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
他又低估了胡氏的无耻,竟然想用这种法子逼他娶三娘。
是的,这就是胡氏的打算。
把事情闹大,利用于三娘的清白和他的善心,让于三娘嫁进司家。
不用想就知道,事后她八成会以丈母娘的身份对司家指手划脚,或者图个更大的——司氏火锅店。
就算吞不下店面,时不时坑些银子,就够她后半生花了。
司南冷冷一笑,若他真是个看重名声的古人,或者毫无原则的“圣父”,今日兴许就着了胡氏的道。
不巧,他不是。
槐树刚好在这时候回来了,和于大娘、于二娘、于七宝一起。
他去宣德门接司南,半晌没等着人,问了守城兵才知道,司南早就出了宫。槐树转头往回骑,半路遇到于家姐弟,便顺道把他们拉了回来。
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眼睁睁看着于三娘歪胡氏身上,嫩白的臂膀露在外面,槐树生生怔住。
司南心底的怒意不断翻涌,恨不能一刀劈了胡氏,再不济把她丢出去,免得脏了自己的屋子。
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行。
左邻右舍都在这里,如果他不把事情说清楚,明日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他沉下心,冷静道:“槐树,去,把三娘叫醒。”
之所以不叫别人,是因为他们搞不定胡氏。
槐树仿佛灵魂归位,猛地上前,一把将胡氏推开。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胡氏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床柱上。
这下,胡氏不止手疼,脑袋也撞出一个大包。
方才还哭喊着要一头撞死的人,这时候却心疼地抱住自己,哀哀直叫,一点想死的意思都没有。
左邻右舍讥讽一笑,就差往她身上吐唾沫了。
槐树看都没看胡氏一眼,连撕带扯地扒下自己的外衫,将于三娘严严实实遮住。直到确保不再让人看到一丝半点,这才掐住她的人中。
手指微颤,几乎使不上力气。
好在,于三娘还是醒了。
睁开眼便看到槐树抱着她,想也没想就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
槐树生生受了,却没放开,反倒抱得更紧。
于三娘打完之后,方才彻底清醒,看到屋中的一切,又蒙了。
胡氏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顾不上头上的大肿包,起身就要去拉她。人还没到,就被槐树踹了个窝心脚。
胡氏气疯了,朝赖大吼:“雇你们是看热闹的吗?还不上来帮老娘!”
赖大抱着手臂,不咋上心,“哥几个拿钱办事,只答应了你踹门捉奸,没说替你打架。”
早知道胡氏使了这么个阴招,赖大根本不稀罕来。要是他有这么个机灵又能赚钱的小闺女,不知道有多疼,哪里会如此羞辱她?
胡氏咬咬牙,只得把视线放到三个孩子身上。
于大娘和于二娘早就吓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丢了魂似的。
倒是于七宝,对上二郎的目光,仿佛一下子通透了,抱住胡氏的腿放声大哭:“娘!你这是做什么呀?爹爹就是因为害大郎哥才蹲了大牢,你也想去蹲吗?”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害他了?分明是他占了你三姐姐的便宜,却不肯认!”
胡氏借题发挥,“事已至此,我也不求别的了——司南,只要你当着左邻右舍的面,发誓一辈子对三娘好,明日我便给她准备嫁妆,堂堂正正嫁进你家。”
“不可能!”槐树第一个出声反对,“我师父没有碰三娘,三娘对我师父也无意,师父不会娶,她也不会嫁!”
胡氏厉声骂道:“臭小子,有你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告诉你,死了这条心!”
此时,就算于三娘再蒙,也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恨不得当场死掉。
死之前,还是要撑着一口气,替司南澄清:“大郎哥没碰我!他根本不可能碰我!我是在家里睡着的,定然是有人把我抬到了司家,陷害大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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