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的命,也配跟他的儿子比?!
“我听说你有一个儿子,如今也有八岁大了。”
沉默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开口的梁少龙缓缓地说道。
女的表情为之一变,不过随后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儿子和你的母亲已经被你送到了外地,很是安全?”
梁少龙嗤笑了一声,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条。
就在几分钟前,一个小警察进来给他送茶水,将这张纸条一并送了进来。
他虽然已经身不在江湖,却依然有着江湖上的朋友。
要找一个普通的老妇人和一个小男孩,也就一个晚上的功夫。
“太仓?我以为能逃到什么远开八只脚的地方。搞了半天也不过如此。”
“你们要做什么?”
听到这个地名,女人终于变了脸色。
“小夏若是有事。你一个人陪葬当然不够。”
梁少龙起身,用礼帽拍了拍大衣上的灰尘。
哎,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这巡捕房监狱里的气味都是那么难闻,让他有一种嗜血和破坏什么的冲动。所以他从前在巡捕房挂职的时候,就不喜欢乖乖坐班,能溜出去一刻是一刻。
“加上你的儿子和你的妈的命,虽然还是远远不够,不过也总归聊胜于无。”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真流氓和三四年的巡捕房探长,自然知道用什么的方法和语气威胁别人,才能达到效果。
“不,不……放过我儿子……”
只不过寥寥数语,女人便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实在是被那些记者追怕了,他们简直无所不在,我逃到哪里,他们就追到哪里。我男人死了,家里的钱也没了。因为他们,我不能上班,孩子也不能上学……”
说起前段时间那心惊胆战的日子,女人简直是心有余悸。
家里败得什么都不剩了,东西卖的卖,当的当,她只好回到娘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却因为这些记者一次又一次的骚扰被老板开除了。
走投无路之际,有个人在她娘家的信箱里,被人放了十个银元。
十块钱,对于曾经“姜太太”的她,只不过是一局牌局的赌资而已。而如今却是一家三口两个月的口粮。
拿到这钱之后,她立即去买了油面米粮,让饿久了的儿子好好地吃了一顿。
不过她也知道,这天下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
第二天,信箱里被人又放了一封信和一把匕首。
信封里除了有一封信,还有一把保险箱的钥匙。
信里给她布置了任务,并且说明,只有她任务“完成”之后,她的母亲才能去花旗银行的保险箱顺利取钱到。里面的金额足够他的儿子用到长大成人,甚至出国念书。
按照信里说的日期,她一早离开所住的市郊,先用剩下的钱去烫了个头发,把原来当掉的衣服和包赎了回来。然后足足步行了四个小时才到达火车站,忍饥受冻到了晚上,这才等来了罗夏至一行。
如果不是她饥寒交迫,下手不稳,失了力道。如今罗夏至恐怕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去花旗银行!”
罗云泽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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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姆妈,您回来了。夏至怎么样了?”
一踏入罗公馆,就看到忧心忡忡的罗敏敏迎了上来。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新闻,一早就过来了。”
白凤凰拉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多亏你有心。看看你的姐姐,莫说来人了,连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都做不到。”
从早上到现在,罗家的电话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热线电话”,各类亲戚朋友和生意场上的合作对象们纷纷来电询问病情。就连远在绍兴的几个消息灵通的远房亲戚都致电慰问了,就是不见罗赫赫来问候半句。
“管家,叫所有的下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到大厅来。”
走到客厅内,白凤凰冷着脸说道。
“小姆妈,侬要做什么?”
罗敏敏茫然地看着一脸冰雪之色的她。
不一会儿,客厅里满满当当地站了二十多个人。从厨房帮佣,花园园丁,到司机伙夫,除了在医院里照顾罗夏至的阿乐,和跟着罗云泽开车出门的老陈,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敏敏,你来的正好。这罗公馆里‘不干净’,我今天是要代你大哥‘清理门户’了。”
白凤凰冷笑一声,下令搜查。
两个小时候,所有下人的随身用品和往来信件都被翻查了一边,却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确定都查了么?没有遗漏?”
白凤凰冷眼看着这些簌簌发抖的仆人们,心中的怨气越发升腾起来。
“只有一处没有查……”
李婶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七太太的佛堂……”
“为什么不查?”
“佛堂是清静地界……”
“罗公馆有什么地界是‘清静’的?!”
是啊,贺兰!她怎么会忘记她呢。
那年在崇明岛上,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害过小夏一次的。就算现在身居佛堂,也难保她没有断绝了这份心思!
一行人横刀立马地闯入贺兰所在的后院佛堂的时候,里头的人正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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