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眼里透出的对妙妙的喜爱不似作假,阿橘也认真的答了。
“我姓宋,名泽。”宋泽笑道,“这个小姑娘真好看,我想送她件小玩意,这位夫人……”
非亲非故的,第一面就要送礼,阿橘连忙推辞了。宋泽也没恼,自斟自酌的喝着小酒,只是眉眼间隐见忧愁。
“夫人带着女儿困在这里,怎么回家去?”沉默了一会儿,宋泽又问道,“不过你男人似乎也在,今日怎么不见他?”
“他去找落脚的客栈了,”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阿橘开口,“今日我们就要走了。”
“走?”宋泽皱了眉,“冰天雪地的,为什么不留在这里……”不过转念一想,宋泽又明白了,房间不够,价高者得,他们自然是出不起的。
阿橘见他明白了,也就没回答,一阵风从外面吹来,阿橘用斗篷盖住了妙妙的小脸。
“唉,真是难,”男人一叹,拎起那壶酒上了楼,又看了一眼妙妙,“放心吧,会找到的。”
阿橘连忙谢过他的好意。
傍晚祝问荆回来,神情有些古怪,阿橘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掌柜的说这房间留给咱们了,”祝问荆喝了口冷茶,“咱们可以继续住下了。”
“这么好?”阿橘有些惊喜,“那等上两三日,咱们就能走了!”
祝问荆点点头,两人说了会儿话,很快又各自歇下了。
路上积雪厚重,到了第三日才勉强能过马车。谨慎起见,到了第四日他们才动身,收拾好东西去付剩下的银子,小二却说已经付过了。
祝问荆一愣,看向阿橘。
“我也没付钱啊,”阿橘也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我这账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人不多,小二让他们看了一眼,“你们快些走吧,不然晚了又要耽搁。”
祝问荆心知也问不出什么,带着同样一头雾水的阿橘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驶过积雪未净的大街,祝问荆慢慢开口,“阿橘,这几日你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阿橘仔细想了想,她似乎只和那位宋泽公子说过话,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阿橘的心情有些微妙,连忙和祝问荆说了。
祝问荆也没多说什么,傍晚到了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居然又遇见了宋泽,两辆马车前后脚到,倒也是个缘分。
“两位好,又遇上了,我叫宋泽。”宋泽朝祝问荆拱了拱手。
“祝问荆。”祝问荆寒暄两句,很快开门见山问了上一家客栈里的事情。
宋泽也没否认,“是我,见你们一家不容易,就替你们付了。”
祝问荆打量他一眼,眼里晦暗难明,他沉默几瞬,艰涩开口:“宋兄,等我忙完,亲自去你房中道谢。”
宋泽很快回了房。
一切安排妥当,阿橘还有些回不过神,“钱真是他付的啊,那房间也是他为咱们留下的吧……我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替外面办了这些事,他可真是个好人。”
祝问荆抱着怀里的妙妙,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没说什么。
歇了一会儿,祝问荆就去了宋泽房里,妙妙也睡着了,阿橘百无聊赖的继续摆弄着解不开的九连环。
过了小半个时辰,祝问荆回来了,阿橘欣喜的跑过去开门,又皱了眉,“你喝酒了?”
祝问荆也没否认,走路也是稳稳当当的,“嗯,没喝多少,你放心。”
阿橘也没闻见很重的酒味,闻言放下了心。
梳洗之后,祝问荆吹灭油灯,很快躺到了床上,他看着漆黑一片的帐顶和阿橘说话,“阿橘,你想过让妙妙认祖归宗吗?”
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阿橘一愣,只当他是喝醉了想得多,顺着他的话回答,“那得看妙妙的亲生爹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个很好的人呢,”祝问荆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继续盯着帐顶看,“咱们要不要送回去?”
阿橘犹豫了,她亲自养大的孩子,自然是不舍的,但是若是不送回去,那又是她的亲生父母……
祝问荆见她许久没回答,也没再问,阿橘在这安静的气氛中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祝问荆听见阿橘平缓的呼吸声,也闭上了眼睛,黑暗中似乎闪过一抹晶莹的亮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清晨三人就动身了,宋泽依然跟着,说是要去苍平镇探亲,刚好顺路。昨日祝问荆就跟阿橘提过了,如今一前一后走着,也没觉得有什么。
祝问荆路上没多停,晌午的饭也是在车上解决的,阿橘自然没意见,妙妙抓着手里硬硬的饼却有些想哭,委委屈屈的小模样,逗得阿橘直笑。
没想到过了片刻,宋泽居然送来了一些零嘴儿,一看就是给小孩子吃的。阿橘想了想就收下了,他们在那个客栈停了那么久,为了安抚妙妙,买的东西早就吃完了。
阿橘喂妙妙吃了饴糖,妙妙眨眨眼睛,知道这是宋泽送的,很快朝他一笑,倒也没觉得怕。
宋泽显然受宠若惊,伸出手想摸摸妙妙的小脸,又飞快的缩回了手,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阿橘纳闷的问祝问荆,“他这是怎么了?”
祝问荆低头看着妙妙的小脸,也没说什么,“等妙妙吃完,咱们就出发把。”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这一路上都顺顺当当的,宋泽的马车一直走在他们后面,偶尔吃饭的时候会来这边看一圈,然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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