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荆的神色随着烛火忽明忽暗,挣扎了片刻,还是顺了她的意思默默点点头。
妙妙年龄小不知愁,早已呼呼大睡了,阿橘捂住酸疼的腰,也躺到了被窝里。
“你说容兰姐是不是快生了?”阿橘提起灵溪村的事情,“王豫肯定也长高了不少。”
“还早呢,至少还得五个月,”祝问荆笑她,“咱们只在这里待了两个月,又不是半年。”
阿橘啊了一声,“还要这么久?我本想着回去之后,过一两个月就能看见容兰姐的孩子了。”
祝问荆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等回到家,咱们俩生个更好看的。”
阿橘一听就来个精神,“好啊,若是容兰姐生个儿子,咱们生个女儿,定娃娃亲刚好!”
祝问荆一愣,“妙妙……”
“妙妙不能和他订娃娃亲!”阿橘对此事很是执着,“绝对不行!”
祝问荆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反应,连带着睡在中间的妙妙也挥舞着小手一拳砸在了祝问荆胸口。
他伸手包住娘俩的手,“行行行,听你们的。”
阿橘这才满意下来,“快睡觉!”
每日都是这一句,明明他也不能做什么,祝问荆无奈的挠挠她的掌心,“睡吧,阿橘。”
话音刚落,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就落了下来,还带着轻微的鼾声,祝问荆一愣,又一叹。
次日,阿橘明显感觉到祝问荆驾车的速度慢了不少,她有些不满的掀开帘子,“你怎么这么慢。”
“总比快了好。”祝问荆挑眉,回以一笑。
什么啊?阿橘莫名其妙地放下帘子,他怎么还笑呢。
她掀开小窗上的厚帘子,春节的余温还未散去,满地都是红炮竹留下来的痕迹,还有未化的积雪,偶尔马车踩过去,会有倾斜的感觉。
阿橘也没再催他,祝问荆走的慢一点确实是对的。所以她就没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是无聊的时候仔细想想,她又琢磨出什么不对来。
晚上在客栈歇息的时候,阿橘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的什么快不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问荆若无其事的开口:“我说过这句话吗?”
阿橘有点急,“你真的说了,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知道。”
祝问荆翻了一页书,没再逗她,“没事,等回到家你就明白了。”
一听回家才明白,阿橘抓心挠肝的想现在就知道,看祝问荆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有些受不了,直接把他手里的书拿走了,“你快说!”
“怎么还来了脾气?”祝问荆诧异的看她一眼,弯下腰开始铺床,“那咱们睡觉吧。”
躺到了床上,阿橘忽然回过味了。祝问荆看她难以置信的模样,刚想开口,她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了!”
祝问荆在她手上轻啄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戏谑,“阿橘明白了?”
阿橘没理他,把手塞到被窝里闭上眼睛,祝问荆却凑了上来,伏在她耳边轻声问:“那我快不快?”
哪有这样的人啊,阿橘一把挥开他的脸,用被子蒙住头,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
祝问荆也没再逗她,阿橘面皮薄,逗两下有趣,逗三下就得被她咬一口了。
如此走了两三日,祝问荆见阿橘晚上说的话越来越多,心知她也不太累了,便想着加快一些速度,没想到天不遂人愿,距离灵溪村还有五日的路程,忽然下起了雪。
阿橘忧心忡忡的坐在窗边看着肆虐的大雪,一边庆幸一边忧愁,庆幸她的小日子到了,祝问荆在落脚的地方付了三日的银子,没想到第一晚就下起了雪,但是好歹有个地方住。
忧愁的是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完,雪化也得等好几日。阿橘有些愧疚,若不是她太娇气,祝问荆也不会这么慢,不然早就到灵溪村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祝问荆的声音,阿橘连忙去开了门,把他迎了进来,“外面怎么样?”
祝问荆脱下蓑衣,抖去衣衫上的雪,“半尺深的雪,这几日想必是走不了了。”
“那就晚几日吧,”她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安全,“和掌柜的说了吗?咱们的厢房……”
祝问荆闻言神色一暗,阿橘明白了什么,也没再问他,继续看着满天的雪,若是这雪不停该怎么办?
担忧了两日,这雪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只是雪还未化,路上白茫茫一片,无人出行,这天自然是走不成了。
两人吃着饭,商量着该去何处落脚,祝问荆找遍了镇上的客栈,都是满客,若是硬着头皮继续走,他们俩倒是能忍一段时间,可是妙妙却忍受不住。
吃过饭,祝问荆又出门打探情况,今日就要退了厢房,阿橘心绪烦乱,想着妙妙也许久没有出来了,她决定出门透透气。
给妙妙披了件小斗篷,阿橘抱着她坐在一楼大堂,要了杯茶水和一碟点心。
妙妙许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也没闹,新奇的看着客栈里的人。刚巧小二给隔壁桌上了一壶酒,妙妙也要好奇的凑上去闻。
“这个小姑娘长得好看,”隔壁桌上的人凑过来搭话,“几岁了?”
阿橘看他有些面熟,认真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他是隔壁屋的,从他们过来就一直住在客栈里,阿橘偶尔见到他,他也会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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