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点儿居高临下,还带着几分长公主该有的傲气。宁枝的目光也很专注,眼瞳之中似乎还有些许不甘。
她这表情……
温禁拧眉,他莫名觉得有些脸疼。
他想起了宁枝的那一巴掌。她当初打人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有委屈又傲气,碰也碰不得,哄也哄不得。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咳咳。”他装模作样地轻嗽两声,轻声说道,“公主何必明知故问。”
还公主呢。
还端着呢。
宁枝的眼角又红了几分,她可是有好多年,未曾这样拉下脸和别人说什么了。
若不是心疼他耗费了耗费一半的修为和寿命去救她,她才不会这样胆大妄为。
‘救你耗费了温禁半数的修为和寿命,成功的几率还只有三成。要是你还没醒过来,他的那么多年的修为就付诸东流了。’
‘他在这一个月里天天守在你身侧,谁人说都不管用。明明是衣不解带,忧心忡忡地为你灌了一个月的灵力。
结果等你醒了,他就说有事要忙,不过来了。’
‘我都未曾见过师兄那副模样,双眼通红,像是地狱修罗。
他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心神都不稳了,像是要随时大开杀戒一般。’
耳旁回忆着柔佩和章含珏的话,宁枝的心神便稳了稳。
她醒来时,章含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她描述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
他既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她就不信温禁还是那颗石头心。
若是再捂不热,她就可真要……
“乱想什么。”见她似乎不满意自己的答案,温禁转了转眼睛,在他那句“明知故问”的答案后面多加了四个字。
宁枝抿了抿嘴,秀气的眉头紧紧簇起,像是拿他毫无办法。
‘让你说个喜欢就那么难吗。’
宁枝真想把这话问出口。
可她实在是问不出口了!
自己今日已经很是唐突冒犯他,而他迟迟没有回应,回应也是相当的敷衍。
宁枝叹了口气。
算了,何必为难他呢?
自己最近可能被娇纵坏了,知道了他的真心便想要听他亲口说。
可是他是温禁啊。
他能说出口不就有鬼了吗!
眉心染上一抹愁绪,宁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刚要动身下来,腰间便覆上来一双手按住她的腰。
这双手掌宽大而有力量,即便是隔着衣裳,宁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腰间猛地升温,灼热的肌肤烫的她有些发痒。
还未等她想明白,温禁便直起腰身,凑过来,吻上她的唇角。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宁枝狐疑地看向对方的举措。她眨眨眼,没推开他,却也没闭上眼。
她长长的睫毛扫过温禁的脸颊,可他倒是难得地没顾及她的目光,仍旧在专注地做着唇上功夫。
温温柔柔的吻痕压过来,宁枝的长睫颤了颤,忍了又忍,却忍不住耳垂泛起一片绯红。
抚在她腰间的手掌移动,开始移向其他地方。
宁枝:……?
她刚要挪动,下一刻便猛地意识到什么……随后便再也不敢动!只安安分分地坐在他身上,表情都有片刻呆愣。
她赶紧看向温禁的神色——
他居然是神色如常!
“你……这………我………”宁枝头一次有些羞窘。
她自然是不讨厌他的反应的,她只是诧异,温禁的面上居然这么能装。
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很正经!
除了他耳垂处的颜色变得更红以外,谁能想到别的地方去?!
宁枝忍不住思索,到底心底的情绪要浓烈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他在面上稍微显露半分?
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副他红着眼尾叫“宁宁,醒醒”的画面。
宁枝皱眉。
现在这表面上装的,就跟真的不在乎她一样。
算了。
宁枝的眉头平缓下来。
她也不想追问温禁喜不喜欢这种事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要那些话也做不了什么。她知道他的想法就好,即便他不说也没什么。
“我并无修炼的天赋,便深知每分灵力都来之不易。道君你近月来那样的殚精竭虑,我便会觉得受之有愧。”宁枝沉声道。
她所言不虚。宁枝自知自己并非修炼奇才,想要与天赋绝佳的海族相比,她需要比别人多花十倍努力。
她修炼得辛苦,自然也知道灵力珍贵。像温禁这样以命抵命的操作,她想想就会觉得自己不值得他这样做。
“道君向来最严谨自有思量,自然知道如何取舍。既然这样,为何还会选择救我?这样做并不值得。”宁枝心中一横,便又靠近了他几分。
“……”
怀中人的香气淡雅芬芳,温禁拧了拧眉。他此刻像是正在被她严刑拷问,可他还不能反抗。
他沉声说,“灵力消耗了再修炼就是,但是你……”
等了半晌,没等到后半句话。
见宁枝好像有点不开心,温禁便补充了一句,“值得。”
听他这样说,宁枝的眸光动了动。能让他说出“值得”就已经很难得了,今日差不多可以了。
“一半的修为和寿命换来的是同生契。”温禁轻声慢语地在宁枝耳边继续说道,“同生共死,共享灵力与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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