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桃是在陈潇的手指轻轻揉动下醒来的。
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陈潇,随后确定了自己是被陈潇抱在怀里,心里这才猛然一松,伸出手去就去抱陈潇的脖子,谁知道才抬起手来,顿时就“哎哟”一声痛叫,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隐痛,就仿佛从前睡觉落枕之后的那种感觉,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陈潇笑了笑,一手轻轻的在张小桃的头上几个部位轻轻揉着,微笑道:“别乱动了,你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脖子会有些疼,安静躺一会儿,自然就会好的。”
张小桃的确是疼的有些难受了,不敢再动弹,乖乖的躺了下来,只是手指却兀自紧紧的抓着陈潇的一片衣角。
这里是室内,房间里是典型的日式的榻榻米,旁边的一个香炉里,点了一柱安神的檀香,淡淡的香气缭绕,让张小桃心中安宁了许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给我听吧。”陈潇叹了口气。
张小桃脸上露出几分后怕来,躺在那儿,将自己在大树下等待,随后如何遇到那个青铜面具的红袍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过程很简单,张小桃说到那个青铜面具人对自己的恐吓之后,以陈潇的聪明,如何还猜不到那人是谁?
他心中苦笑:看来是没错了,那人肯定是凤凰。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有些头疼。
凭心而论,凤凰这么吓唬张小桃,做法似乎是有些过了,不过她毕竟不是真的有恶意,否则的话,真的要伤害张小桃,凤凰抬抬小指,张小桃只怕就完蛋了。那番恐吓,多半是女孩子心中的忌妒和幽怨作祟吧。
陈潇虽然有些心疼张小桃被凤凰弄晕了过去,但是,他更清楚,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以他的立场,实在是没有什么资格心中抱怨凤凰的。
“陈潇,那个戴面具的,到底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仇?”
“……呃……”陈潇语气有些不自然:“我,我算是欠了她一笔很大很大的债吧。”
“那个人说你欠了人家一条命呢。”张小桃有些担忧,满脸愁容的看着陈潇:“你……你不会是和人家有什么人命的仇恨吧?”
“不是……”陈潇摇头,赶紧道:“你别多想了,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顿了顿,他又道:“我去找你的时候,地上有人留了两行字,是谁写的?”
从那两行字看来,陈潇可以确定不是凤凰自己写的——凤凰自己可不会公然留下“有人打翻醋坛子”这样的话的。
可这个问题,张小桃也无法回答——老田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
两人说了会儿,都没有头绪,陈潇干脆也就不问了。
“你的头一定很疼的,唉,还是再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之后,头就不疼了。”陈潇又从旁边拿出了一瓶药膏来,这药膏却是竹内文山那儿拿来的,轻轻的在张小桃的脖子上抹了一点揉匀了,最后哄着张小桃睡着了,他这才站起来。
脸上却满是无奈……
这事情,还真有些麻烦。凤凰……唉,凤凰……
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遇到这种感情的困扰,一时半会儿也实在没有什么头绪,心中依旧烦恼,却找不到一条合适的解决途径。心中又存了几分愧疚,更是情绪低落。
看着张小桃已经睡着,陈潇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
这里是一个皇室的别院。具体的陈潇也不知道。只是昨晚秋吉宫遇袭之后,似乎闹得动静很大,惊动了宫内厅里的高层,听说就连天皇都被惊动了。
毕竟,在京都这个地方,正是日本皇室的大本营,在这种地方,一个皇族成员的宫邸居然遇到了袭击,整个秋吉宫的大半都在火海之中被吞没了,据说剩下的只怕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建筑勉强保存了完整。
这么大的一次“恐怖袭击”,已经是很多年来皇室都不曾遇到过的了!
而这个别院,则是在距离秋吉宫大约几公里之外的一处僻静的所在。
这里似乎是属于竹内文山的一个地方。
这个别院三面环水,一面朝山,风景也是极好的。
此刻外面天色大亮,已经是上午大约十点多了,陈潇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用力伸了个懒腰。
这个单独的院子是竹内文山专门让给陈潇使用的。竹内文山的这个别院占地甚广,甚至比秋吉宫都大了一些,只是建筑却更加古朴,少了几分秋吉宫里的那种秀气和淡雅,多了几分凝重和肃穆。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是一个武者,就连走廊传来的风铃声,仿佛都隐隐带了几分杀伐之气。
陈潇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外面就有人到来,陈潇看了来人的装束,认出来,正是昨晚见过的那些据说是宫内厅里专门保护皇室的秘卫人员的装束。
来人话也不多,直接用最简单的手势和艰涩声音的中文表明了来意:竹内文山有请。
陈潇点了点头,和老竹内的这场谈话,是避免不了的一个环节了。
来人的举止甚是恭敬,但是陈潇却能感觉到对方神色里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冷漠,甚至隐隐的还有几分傲气和对陈潇的敌意——想来身为保护皇室的秘卫,这种傲气是固然就有的吧。
走出了这个小院,来到了外面。竹内文山的这个别院的格局和其他的官邸大有不同,周围的两条小河的支流被人工引了进来,将原本一片别院割成了几个“田”字形,流水引入了别院里,自然就分成了几进几出的院落,中间点缀了几座古朴的石桥,陈潇看了,不由得心中有些赞叹:这个老竹内,倒是真会找地方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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