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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那个秘卫来到了一个单独的宅院门口,那人就不敢往里走了,做了一个请进了手势。
    陈潇注意到,在这个宅院的周围,另外还站着四个秘卫,那四个人明明看见了陈潇过来,可是连眼角都不瞟他一下,自顾自的望着不同的方位,手里按着腰间的刀柄。
    “都什么时代了,当保镖的还用刀……”陈潇摇头,嘟囔了两句,大步走入院门。
    这院子里,却是种了一小片菊花,现在并不是菊花盛开的时节,不过走了进来,依然让人感觉到了一片素雅。只是陈潇心中却不免有些怪异:在日本,菊花是皇室的象征,但是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菊花却是用来拜祭死人的……
    院子里大片的菊花后,一座门墙敞开的大厅里,陈潇看见了老竹内坐在那儿。
    老竹内似乎沐浴过了,苍老的脸上被水气蒸出来的红色,将昨晚剧烈激战之后的苍白掩饰了过去,头发很随意的披散,身上就披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麻布袍子,上襟没有扣子,只是腰间很随意的扎了一条细细的腰带,赤着足,盘膝坐在榻上,看见陈潇进来,老竹内只是抬了抬手:“请坐吧。”
    陈潇注意到,老竹内的面前,一方小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一股扑面而来的茶香缭绕,杯子里淡淡的水气浮现。
    他不由得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竹内文山看了陈潇一眼,看到了对方的眼神,老家伙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是在想:怎么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喜欢附庸风雅,弄一套茶具在这儿扮深沉,是不是?”
    陈潇也不掩饰,干脆的点头:“不错,好像似乎有点身份的人,都喜欢摆弄一套茶具来装装门面。”
    老竹内笑了笑,随意端起面前的一盏小杯,却用一种牛饮的姿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之后,对陈潇眨了眨眼睛,道:“其实,说实话吧,我的确是在装模做样——我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粗鲁的武夫,哪里懂得什么茶道。嘿嘿……只是似乎历来,很多人都喜欢故意用这种东西来显示一下‘高人风范’,我虽然不喜欢这样,但是到了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我住的地方不弄一套这种东西,偶尔拿出来装装样子,倒反而是另类了。”
    陈潇想了想,老竹内说的倒真是那么回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茶道就仿佛成了很多人故意显示“高人风范”的招牌了。更搞笑的是,很多黑道老大在成名之后,为了刻意显示自己的气度,都喜欢弄一套这种玩意儿来装样子,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东西。
    老竹内倒也坦率,直截了当就说明他根本不懂茶道,也算是可爱了。
    这样一来,谈话未开始,气氛就已经先和谐了几分,陈潇看着老竹内,也渐渐了多了几分顺眼。
    接过老竹内亲手递来的一杯茶,陈潇抿了一口,也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
    “我这茶叶可是最上等的货色,皇室的藏品。嘿嘿……还有这套茶具,也是一套古货了,是皇太子送给我的。就连这泡茶的水,也是从秋吉宫后面的那座山上采集来的泉水……只可惜,给我这样的粗人使用,算是糟蹋了。”老竹内叹了口气,摇晃着脑袋:“要说到茶道,千叶子倒是真的很精通的,她的秋吉宫后山的泉水也是上品,听她说,那泉水是最适合泡茶的。”
    说到这里,老竹内的脸色黯了几分:“可惜,秋吉宫这次也被毁了,以后再也喝不到秋吉宫泉水泡的茶了,唉,真是可恨啊!”
    陈潇咳嗽了一声,想了想,礼节性的问候了一下佐藤内亲王的状况。老竹内摆摆手,只说是已经由宫内厅安顿好了。
    “再和你详谈之前,我要先代表上辰家向阁下表示歉意!”老竹内忽然站了起来,退后半步,郑重的鞠躬行了一个礼。
    陈潇愣了一下,也不起身,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做这套干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又要下什么套子给我钻了。”
    竹内文山脸色如常,摇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的孙女,竹内牙子……她这个人太过任性,都是被娇纵坏了,抬没有规矩,之前几次冒犯得罪了你,我刚才还听说,她对你的那位朋友,张小桃小姐也多有得罪……这真让我很丢脸啊!陈潇君你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结果我的孙女还做出这种可恶的事情来……”
    老竹内的态度似乎很认真,并不是简单的客套话,他用力拍了拍手,很快,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走廊下,两个秘卫抬来了一张竹床,那竹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旁人,居然正是竹内牙子!
    竹内牙子的头上和身上都裹着绷带,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连那双眼睛里都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刻薄的眼神,涣散无神,甚至陈潇注意到,她的脸上居然还有一股无法掩饰的畏惧和惶恐。
    竹床抬到了大堂的台阶下就放下了。竹内文山站在那儿,盯着下面,重重哼了一声,怒道:“还躺着干什么,要我过去扶你起来吗!”
    竹内牙子顿时全身一哆嗦,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嚣张的模样,此刻在竹内文山面前,当真是犹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老竹内不过是一句重话,她却吓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手脚挣扎着,就从竹床上爬了下来。
    看样子她受伤是真的很重,明明行动已经极为不便了,只不过是从竹床上爬下来这么简单的动作,居然就已经气喘吁吁,明显半边身体都不能动弹了,眉宇间满是痛苦,却哼都不敢哼一声,竭力的忍耐。她动作如此辛苦,旁边两个抬竹床的秘卫却根本不伸手去搀扶她,就仿佛看不见一般,冷冷的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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