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也走过去了,心跳得厉害,手拿着烛台也有些僵了,总之哪哪都不自在。
父皇说:“本来殿里只有一座木刻的,为了你还得让朕偷偷去民间弄一座新的木刻。赶工赶出来的,刻的不好,你明白就行。”
父皇说的原来的木刻是另一边的男女的那个,他新弄来的那个是男子与男子的。
我简直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过去的,父皇怕我难堪,还背过身去不看我,只是说道:“你自己拿着蜡烛随便看看。”
我也就真的举着蜡烛随便乱照,匆忙扫过两眼就不再看了。
“看……看好了,懂了。”
“你懂个屁。”父皇又骂我,他很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又道,“手扶上去,放进去。”
得亏我和宋清平溜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
我伸手,也是随便摆弄了一阵,只听见咔哒的一声响,便连忙收回了手:“好了。”
“再看看。”
父皇还让我看,我看得都没好意思再看了。
又过了很久,他才招呼我:“看好了就走罢。”他借着烛光看见我的脸:“你平日里看起来臭不要脸的,其实面皮也薄。”
废话,谁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算是拉宋清平过来看,他这么端方的人,肯定也要脸红。
我们回养居殿的路上,父皇又说:“可以了,可以了,你这脸都红了这么久了,冷风一吹也吹不下去,快收一收,我等等还要派你出去一趟。”
我扯了扯大氅的帽子:“我没脸红,是闷的。”
第51章 这章讲到开大的衣领
父皇说派我出去一趟,其实是让我领着人去宋府送点东西。他要往宋府里赏赐点东西,才有由头让宋丞相带着宋清平进宫来吃家宴。
于是我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捧着御赐之物的宫人,从朱雀大街上走过,马蹄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风从朱雀大街的那边吹来,将我的鹤氅吹起来。今日我特意着白玉颜色的锦袍,束紫金冠,蹬云纹靴,打扮成多好的模样。
宋府大门开着,我进去时宋丞相正带着宋清平在祠堂祭祖,我在外边等了一会儿,等他们都办完了,才领着人进去。
让宋丞相与宋清平在我面前跪着,我很不自在。
我伸手去拉他,又挠挠他的掌心,我说:“宋清平,好久不见。”
他将我不安分的手紧紧抓住,很郑重的也说:“殿下,好久不见。”
因为是在祠堂里,那些赏赐的东西也都被供奉在了宋家祖宗的牌位前,我想他们能不能因为这点东西,就不追究我带坏了宋清平的事儿了。
父皇对外说是感念宋丞相这几十年来为国操劳,因此特意请他吃一顿家宴,赏了东西我也就将他二人带进宫去吃一顿家宴。
父皇专让我来,大概也是为了让我全了礼数。我与宋清平各自骑着马在前面开路,后边跟了一队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宋丞相的小轿子远远的跟在后边,我与宋清平骑着马在前面,锦衣华服,除却没有敲锣打鼓,看起来还挺像是办礼那一回事儿。
我说:“今儿总算见到你了。”
宋清平却说:“殿下的脸很红。”
我伸手拢了拢鹤氅:“这是闷的。”
他笑,伸手摘掉我的帽子:“臣又没有说是为别的。”
我梗着脖子辩驳:“那我也没有说是别的。”
今日春风正浓,我才不跟他计较什么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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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家宴吃得很寻常,皇祖母与母后塞给我一盒子的家传首饰,也不知道究竟是给谁戴,不过她们说是从前就准备好的了,送给我了就随我处置。
我想我和宋清平等再老一些,就去义庄领一个小女孩儿来养,这些首饰也就有人来戴了。
后来父皇多吃了酒,对我说:“先前我还想着你这个人忒皮,得找个降过烈马、射过老鹰的悍女子来降住你,谁成想……”父皇附在我耳边说话,但是他说的声音不小,他说:“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是不是?”
我捏着酒杯,应道:“是是是。”
“其实朕也算赚了,从前朕让宋丞相把他儿子抱来看看,他非不肯,这回他儿子倒是成了我儿子了……”
我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对他说:“您别说了。”
“陛下。”果然,母后不说什么,只消喊他一句,父皇就消停了。
家宴在正午,晚间时皇姊他们在重华宫给我设宴。
像许多次在重华宫给我接风洗尘一般,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这回他们是正经的给我与宋清平送了礼的。
有送书的,这是投宋清平所好的,送一全套木匠刀的,这个是给我的。沈清净送的东西倒是很不一般,他藏在袖子里悄悄塞给我的,这个物什不提也罢。
开席之前他们在院子里设了靶子,非要我射箭,要我射中了靶心才能开席。
我一个人举着弓站在院子里,他们全都坐在廊下看着。我看宋清平,他也安安分分的跟他们并排坐着。
好么,为了显示我力气不小,为了让宋清平看看我其实是很厉害的。
我搭弓,射出去几箭全都歪了,又紧接着发了几箭,仍是没中。他们便起哄说等我中了,恐怕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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