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一喜,黯淡的眼神明显明亮起来, 他弯唇道:“那我们一起逛逛再回去?”
“嗯。”
燕挽一槌定音。
三个男人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他们盯着宋意的眼神充满了恼恨,接着各自转过头去,默默往燕挽身边挪近一步,以此表示自己的地位。
宋意看了看燕挽犹如铁桶般的左右和前方,抿了下唇,到了纪风玄的前方。
纪风玄阴恻恻的声音当即在背后响起:“我建议太傅大人还是去后面, 我走路快, 说不定会踩到太傅大人的脚后跟。”
宋意不咸不淡道:“我走路慢, 不若侯爷同我换个位置?”
纪风玄心道:想得美!
但也没再说话了。
他比蓝佩好点, 个儿高, 宋意也不及他,就算宋意走他前头,他也能够看到路, 没得看他这丑陋的后脑勺。
于是,五人一齐向前走去。
这逐渐扩大的队伍可以称得上是招摇, 尤其在加入一个宋意之后,更像是夜晚的太阳那般闪闪发亮,街上的人潮都开始凝固,所过之处, 收获一片震愕的目光。
他们第一次看到七夕逛街五个大男人一起逛的,太不可思议了!
燕挽眉心狠狠跳了跳,太阳穴隐隐发胀,虽说他平日也没少被人看,但整条街都看着他们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莫名有点……窘迫。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阵法里的主帅,四面八方都围着小兵,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形容他们这个阵法的话,那就是“凹”字,真是奇怪极了。
并且这份奇怪在五个人步伐无缘无故达成了统一,且前行的速度莫名其妙加快之后,变得更奇怪了。
燕挽懵了懵,感觉自己在参加竞走,他哪知道四人在互相较劲,在纪风玄无意中真的踩了一下宋意的脚后跟后,宋意步子快了些许,引得他下意识想跟上,便带动了宁沉和蓝佩也顺着他走快了。
忽然,宋意扭过头道:“许久没出来逛过街了,燕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一起出来逛街是什么时候?”
燕挽回忆了一下,还没想起来,听纪风玄“呵”地一声,接着蓝佩微微一笑道:“太傅,这个把戏三皇子殿下已经玩过了。”
宁沉并不否认,反而以此为荣:“我同挽挽深情厚谊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像太傅这般退婚的旧情就不必再说了。”
宋意登时一派面无表情。
片刻,他不甘心道:“燕挽,你送我的糕点我吃了,很好吃。”
话方落——
纪风玄:“挽儿也送我了。”
宁沉:“挽挽也送我了。”
宋意:“……”
燕挽哭笑不得:“真的吗?太傅喜欢就好。”
宋意以为那糕点是兔子的回礼,自己独一份,不想纪风玄和宁沉也有,不过——
好像还有一个人没有。
宋意问:“蓝大人呢。”
蓝佩眉梢一挑,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我没有吃到阿挽的糕点,但是收到了阿挽的花灯。”
宋意脸色瞬间难看,连燕挽看了都同情,立刻出来打圆场:“是这样的,很久之前我就答应了蓝佩哥哥要陪他出来赏灯会,但我失了信,所以才送了蓝佩哥哥花灯以表歉意。”
宁沉早就知道,并不怎么生气,却一下捉住了重点:“我怎么觉得挽挽并未失信,眼下挽挽不是在陪他赏灯会是什么,我看蓝大人那盏花灯该要回来。”
要……要回来?
燕挽愕然,又见纪风玄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你都没有送过我”,淡淡赞同:“挽儿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还是蓝大人自己识趣还吧。”
蓝佩笑意僵滞在唇角:“阿挽送我了就是我的,还请三皇子殿下和侯爷莫再说笑。”
宋意却不管他们,只是停下步子回过头,眼光深情地盯着燕挽:“我也想要一盏你送我的花灯,可以吗?”
燕挽一阵沉默,半晌,走到一个卖花灯的摊前,买了三盏一模一样的,一盏一盏的分了,道:“多谢兄长今晚给我放的花灯,也谢谢殿下赠我一场烟火,老师送的兔子我也很喜欢。”
三个男人提着灯,齐齐看向蓝佩,蓦地升起优越感。
看,燕挽是失了他的信才肯送花灯给他,但却是心甘情愿送花灯给他们呢。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灯,并不妨碍他们觉得自己这盏更好,燕挽分花灯的时候是偏向他们的。
瞧另外那两盏,织女的脸崩了,牛郎的身材走样,哪及自己这盏,虽然鹊桥有点模糊,一切都很完美。
蓝佩:“……”
就这么走了一阵,街上的人慢慢少了,这意味着七夕就要结束了,燕挽停了一步,张了张口,正想说点什么,四个男人齐刷刷向他看来,仿佛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燕挽:“……”
纪风玄率先走到他面前,蹲起抬起他的靴子,帮他扭了扭脚,说:“逛累了罢,我背你回去。”
蓝佩好笑道:“这么远的路,走回去都天亮了,我和阿挽骑马来的,还是不劳烦侯爷了。”
宁沉也笑了:“马车就跟在我们后面,车里有软垫靠枕,比骑马舒服。”
宋意冷冷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我坐轿子来的,马车太过颠簸。”
燕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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