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扬手指捏着手机一个角，手机在他手里转着圈，他摇摇头：“还没。”
    谢杰把旁边椅子拉过来，坐到江似扬旁边：“咋了，干嘛不发啊。”
    刘雯萍看不懂了，对谢杰说：“他发不发和你有啥关系，你那么着急干嘛？”
    谢杰抬头看刘雯萍：“刘姐你不懂，那视频可是我得意之作，那天晚上可是找了好久的光啊才拍出了那个视频。似扬你快发，我想看看大哥反应。”
    “我后头再看了一次，觉得唱的不大好。”
    “扯了啊扯了啊，净扯啊，”谢杰脚一蹬，带滚轮的椅子把他往后移了一大步，“你那叫唱的不好？你再谦虚我把你号给盗了我帮你发。”
    刘雯萍按住了躁动的谢杰：“小谢子冷静，盗号违法。”
    “也是……”谢杰想了想，“那我打电话，直接剧透给大哥。”
    “似扬，你看在小谢子那么努力争取出道的份上，你就听了他话吧。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有搞了什么鬼，但你唱歌不差的，”刘雯萍这次站在谢杰这边，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上去谢杰讲的很有道理。
    刘雯萍发现江似扬转手机的动作停下了，心中窃喜。
    这是动摇了。
    刘雯萍接着说：“再说了，即使差，你发啥张尽桉都高兴啊，你就算发张尽桉的黑历史给他，我看他都不会介意。”
    江似扬点点头，把手机打开：“也是，都录了，也不能白费了谢杰拍的视频。”
    谢杰止不住点头，慢慢把椅子挪回来。
    “对嘛，你快发你快发，要是能得到大哥认可，我就能出道了，我就出道给那些个女团打歌舞台当摄像去，”谢杰说。
    刘雯萍双手攀臂，瞥了眼谢杰：“怎么？你想离职？”
    谢杰立马怂了，低头摆手：“不敢不敢，我就随口说说。”
    “发好了。”
    江似扬的声音此时对谢杰来说宛如天籁。
    “这么快？”
    谢杰凑过去看，果真把视频发过了，还附加几个字——“谢杰帮忙拍的”。
    谢杰捶捶自己胸口两下，对江似扬说：“得，兄弟够义气。”
    二人击了个掌。
    江似扬把手机放进口袋，起了身：“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要是他说了什么你的好话我一定告诉你。”
    “这不急，发了就行，”谢杰说。
    刘雯萍看了下手表：“行了，走吧，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在旁边等着吧。”
    江似扬从幕后走到展台短梯口不过几分钟，他的出现引起了少部分人惊叫，也有人不知道他是谁，但在和身旁人打听他的姓名。
    商场灯光效果永远打的明亮、将人的皮肤完全暴露在光中，不论雀斑、瑕疵，一眼就能看到。如果有个秃顶的人站在大厅中央，他头发定是能反光的。
    “让你接暗隐这个戏是今年做个最明智的选择，”刘雯萍小声在江似扬耳边说，“你看，未播先火，收获了那么多人气。”
    还收获了一颗芳心。刘雯萍没把这句说出来。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
    “其中也有哥的帮助，”江似扬说。
    “是是是……”刘雯萍笑道，“对了，这些天你也辛苦，时差颠来倒去，睡觉只睡三四个小时，等再过几天，我帮你去争取看看能不能多给你安排几天假。”
    江似扬颇为感激：“谢谢刘姐。”
    “不用谢，这是做经纪人应该的事，”刘雯萍往台上看，再小声说了一句“马上到你了，我先走了”，便往后退。
    主持人慢慢讲着串场词，提到了“江似扬”这三个字，江似扬这才上了场。
    第115章
    “好的，卡，张尽桉咱们再录个近景，就录你的眼神，”唐尚举着喇叭说。
    张尽桉比划了一个“ok”。
    “别的不说，张尽桉真是演什么像什么，就说今天，前一场那么低沉，这场那么欢快，他情绪竟然没被带跑，”趁着调机位的空档，副导小声对唐尚说，“换了个衣服就像是换了个人，你一说开始，气质都变了。”
    唐尚乐了：“看你这么惊讶的反应，我还以为你是第一天认识他。不过这几个月下来，他演技是又进步了很多，更自如了。”
    副导叹气道：“哎，就快杀青了，这戏看一天少一天啊。”
    “行了，准备开始了，”唐尚说。
    摄影机对准了张尽桉，监控器出现了张尽桉的双眼与他侧面全景的画面。
    “三、二、一，开始。”
    这场戏里的陈毅君是多疑的，他怀疑有内鬼，但又不会对每个人都抱有敌意。
    现在张尽桉所演的，是一个找到真相后的人。猜测、发现、肯定、明白、释然，只在眼神里。
    眼睛隐藏着一切情绪。
    这是张尽桉坚信不疑的话。
    张尽桉静下心，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先是露出微愣的神色，在稍稍蹙眉，紧接着眼珠子朝下晃动，像是再思考，突然，他的视线斜向右下角，定住了。
    唐尚不禁攥紧了拳头。
    不多不少三秒正好，张尽桉微微歪了下头，他的唇角显而易见地慢慢上扬。
    张尽桉闭上了眼睛，而唐尚也松了拳头。
    最后，他抬起了眼皮，看向了镜头。
    唐尚看着监视器，突然想起在开拍前他问张尽桉陈毅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尽桉回答他，是风平浪静下的狂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