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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世襄眼中闪过惊诧之色,原来是同窗。
    湛文清洒脱笑道,在下不过一介平凡小辈,沈公子这般书院风云人物不记得我也不奇怪。
    沈世襄闻言心中却更加生疑了,观其样貌气度,绝非那种泯然众人之类,若是见过,他一定不会不记得。
    湛文清又道,只是我对这个案子也很好奇,不知可否和你们讨论一二。
    沈世襄刚想拒绝,却听宁希濂爽快答应,好啊,集思广益,或许能想到更多。
    宁希濂在查案上向来无私,他也不在乎什么功绩利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真相二字。
    沈世襄就是了解他的脾性,也就没有出言反对。没一会儿,宁希濂和湛文清就兴致勃勃讨论起了案情。沈世襄则是私下找了锦荣。
    你怎么认识的湛文清?沈世襄还是对这个人不怎么放心。
    锦荣想了一下,大概是蹴鞠赛之后了吧。
    沈世襄俊眉微挑,那么早,他经常来吗?
    来了好几次,只是和你们碰见还是第一回。锦荣悠闲地泡了一壶菊花茶,说话也不紧不慢。
    沈世襄听了却更怀疑湛文清的目的了,方才见锦荣和他说似乎比较熟稔,沈世襄忍不住碎碎念提醒锦荣小心那个小白脸,平白无故天天来吃面,肯定不怀好意,可别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对着沈世襄那冒着酸气的话,锦荣不禁嘴角抽了抽。
    若不是知道点什么,真想把茶泼他脸上。
    等沈世襄回到桌边时,却发现宁希濂和湛文清都快成至交好友了,沈世襄心里更酸了。但一听他们的对话,发现他们还真找出了些线索。
    那死去的秦老爷随行的妾侍有问题。
    谈及案件,沈世襄严肃正经多了,立刻去拜托他爹的人调查那妾侍的来历。
    之后的几天里,变成了宁希濂他们三个人来面馆里,说是吃面,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讨论案情了。沈世襄似乎也对湛文清放下了一开始的成见,他也不得不承认湛文清的才智胜过了很多人。
    但还是习惯地避免湛文清和锦荣相处的机会。在锦荣面前,更是鸡蛋里挑骨头,
    父母双亡,家底又不厚,他还太爱干净,还有对每个女子都温和有礼
    锦荣斜了他一眼,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世襄底气稍弱,我想说,他不是个好夫婿。
    湛文清又不像他,和锦荣从小就认识,之前却天天来,有一次开玩笑时,湛文清还说,阿荣姑娘这般好,谁要是娶了她真是三生有幸。
    虽然觉得湛文清眼有点瞎,但阿荣要是真对他动了心,沈世襄又觉得湛文清配不上阿荣。
    他在这边纠结,宁希濂那个呆子还一心埋头在案件里,对这些事不闻不问。
    对于沈世襄这点小心思,锦荣只有一句话,你想多了。
    湛文清可不是为了她而来。
    到了宁希濂接下知府军令状的第四天晚上,不知怎么地这三个人喝的大醉,还东倒西歪敲了面馆的大门。
    阿荣,收留我们一晚,千万别和我爹说。沈世襄强撑着道。
    为了找到那个失踪的妾侍,他们在查到的妾侍过去情郎开的酒馆还拼起酒来,虽然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但还是醉的一塌糊涂。
    宁希濂和湛文清还手拉手,唱起将进酒来了,为免吵醒了宋阿爹宋阿娘,锦荣一手刀下去把他们打晕了。
    沈世襄看到这一幕,直接倒下去了。
    小易过来帮忙,问道,把他们扶到哪去?
    锦荣看着这三个放浪形骸的人,没好气道,我家哪有多余的客房,
    随便拼几张桌子,拿被子过来盖上就好了。
    因着锦荣的随性,宁希濂三人早上起来时,都是腰酸背疼,头还晕乎乎的。
    我怎么感觉脖子好像被人打了一下?湛文清摸了摸后颈,疑惑道。
    我也是。宁希濂也同样疑惑不解,
    想起昨晚一幕的沈世襄:
    你们醒了啊。锦荣从后院里走出来道。
    想起昨晚的醉酒,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洗漱了一下准备回书院。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可惜还是没找到凶手。沈世襄叹气道,昨晚费了那么大劲,结果却找错了人,那个妾侍并非害她家老爷的凶手,只是趁机卷了钱财躲起来。
    洗漱时,宁希濂不经意间瞧见湛文清袖口处露出的一点疤痕,忽然想起了昨晚喝醉时,不小心扯开湛文清的衣袖所看到的疤痕。
    心不禁往下沉。
    希濂,你听到我说的了吗?见宁希濂没回应,沈世襄走了过去不禁担忧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知府大人也不会怎么为难你的
    宁希濂强扯了个笑容,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我好像遗漏了点东西。
    等锦荣再出来时,他们已经不在店里了。
    锦荣再见到湛文清,已是在渝州府衙大牢里了,因为他就是杀害那秦姓老爷的凶手。
    他们刚走吧。锦荣放下食盒,对牢里的湛文清道,好在还未判刑,湛文清又有举人功名,还是可以探监的。
    只是来看的人不多,谁肯和一个杀人凶手扯上关系呢。
    湛文清见到她,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料到,又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锦荣刚才的话。
    锦荣蹲下身,打开食盒,里面有一碗新做好的面,她随意道,我看你也没用心尝过我家的面吧。
    我娘的手艺不错。锦荣抬起眸子,看向他平静道,尝尝吧。
    湛文清沉默了半晌,还是拿起了筷子,他吃的很慢,和在店里一样斯文有礼,吃完后黯然道,文清让姑娘失望了吧。
    不仅是杀人凶手,还卑鄙地利用阿荣姑娘接近宁希濂和沈世襄他们,从而监视并误导他们的查案方向。
    还不至于。
    闻言,湛文清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有些讶异。
    锦荣淡淡道,你不用奇怪,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了。
    湛文清杀人是为了报仇,那来自京城姓秦的老爷曾是他父亲在外结交的好友,还带回家招待,谁知对方贪图他家财产和他母亲的美色,与当地官府勾结,害人霸妻。
    湛文清的母亲不堪受辱自尽,而他之所以逃过一劫,只因年幼在远方舅舅家,他舅舅得知此祸事,立刻改了他姓名,当做自家儿子,以免受到迫害。
    锦荣蹙眉,你已是举人身份,日后入朝为官,不是没有报仇的机会。
    湛文清嘴角露出苦笑,这个问题,宁兄也问过我,我没说,但我只说了一半,秦则迁认出了我,就在蹴鞠赛上。
    他还说,我长得很像我爹。湛文清面上露出凄凉痛恨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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