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持续的时间没有很久。
阿呆狠狠的擦干脸色的泪。
她重重的吸了吸鼻子。
她不能哭,不能在陈麒这种人渣面前示弱。
她要相信,周遡一定会来的。
他会来的。
一定。
阿呆看着屋顶的吊灯。
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时间,让她终于数清楚了绳子上打的结。
一共十股绳子。
一千八百六十四个结。
数清楚之后。
她再从头开始,再数一遍。
再数一遍。
再数一遍。
再数一遍。
直到睡意上了头。
她沉沉的睡去。
可是没过多久,越睡越冷。
睡梦里似乎有一只黑色的野兽,在疯狂的追逐着她。
不管她多么的用力,多么的疯狂奔跑,也甩不掉。
穷追不舍。
如影随形。
等到野兽追上她的时候,阿呆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紧紧的掐住。
无法喘息。
在她以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
才看清野兽的模样。
是陈麒的脸。
狰狞。
暴虐。
残忍。
仿佛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猛然的从噩梦中醒来。
冷汗涔涔的。
阿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可怕。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发烧了啊。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后背还没有彻底痊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阿呆摸了摸额头,才感觉到自己烧的滚烫。
脸颊上是不自然的红晕。
脱水的状态直接让阿呆感觉一阵晕眩。
浑身冷的可怕。
这样下去也许真的会死。
阿呆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拖着发软无力的双腿,到了门边。
她使出了浑身力气,大力的敲门。
无人应答。
不管她怎么大叫,整栋房子犹如一座鬼屋。
除了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外,根本任何的动静。
阿呆就这样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高烧让她的观感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射的双眼刺痛。
阿呆抬起手,艰难的在眼前晃了晃。
仿佛这样,她就能透过那些光线,看见她想要见到的那张脸。
冷漠的,桀骜的,嘴角抿着坏笑的,还有恶作剧后得逞的。
都是他啊。
她的阿遡。
你在哪啊。
到底在哪里?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落的声响,惊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阿呆走失后的第十天。
周遡的脾气已经大到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爆的地步。
他们这帮人却还是一筹莫展。
他们翻遍了整个多伦多,犄角旮旯里,都没有任何阿呆的消息。
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坐在角落里的陈生忍不住的出声:阿遡......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周家,那么现在你应该回去参加明天的董事......
你给我闭嘴!
一个玻璃器皿直接冲着陈生砸来。
陈生一个闪躲。
玻璃器皿直接砸碎在了地上。
所有人噤若寒蝉。
没人敢在这时候在周遡面前提起周家的事。
周遡更是无心去管。
下周就是他筹划许久的局。
可是他的心思一心都扑在寻找阿呆这件事上。
连之前布好的天罗地网都不管。
直接推搡给赵柯,说是让他爱怎么玩怎么玩。
赵柯天真的问周遡,万一他把这事儿弄砸了怎么办。
周遡捏着许多日都未合眼的眉心,态度冷淡:搞砸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大不了他就顺从周老爷子,回去继续做他身边的一条狗。
但是这些都没有找到失踪的阿呆来得重要。
他将陈生二十四小时的锁在身边,就是为了怕周家联系陈生。
但是周家一个电话也没有。
仿佛就如同沉寂了一般。
周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若没有周家真的没有出手从中作梗,他不会找不到她。
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阿呆的失踪让他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老爷子借了别人的手。
周遡第一个怀疑上的,便是Zhong家。
An Zhong出院的那天周遡去了。
An Zhong看见周遡,满眼的诧异,这个在他住院的几个月内,从未出现的男人,却在此刻冒出来。
怎么,Dyn Chow,来认输的吗?
An Zhong这小孩还是那么的轻佻。
一桩车祸,从鬼门关里走了这么一遭,也没见他的性子改了分毫。
还是飞扬跋扈的。
周遡抿着薄唇。
一语不发。
两人大眼看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
An那小孩闲不住了,喂,跟你说话呢。
怎么,还是记不得我名字了,你当初可是答应我的,说是会记住我的。
说到这里,他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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