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麒拉出阿呆的通话记录,长长一串。
有国外的,有安省的,也有外地的,甚至还有几个是越洋电话。
因此他才追踪不到她的信号。
阿呆其实一眼就记起了Cindy的电话。
Cindy每次打来的号码都不同,应该是用了某种防追踪的工具。
可是她偏不说。
我说了,我没和她联系过,她走都走了,你还不肯放过人么,你要把她害得多惨才甘心?
这段话几乎阿呆是用吼的。
她憋了很久了,终于有了机会在他面前发泄了出来。
曾经,Cindy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说怀疑,是假的。
Michael......真的会打人打成这样吗?
又或者......陈麒在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她不知道。
但是想必,他肯定不是无辜的。
放过?陈麒一巴掌将饭盒掀翻在地,剧烈的塑料盒声响砸在地上。
米饭散落了一地。
让阿呆忍不住的吓一跳。
那你来告诉我,那谁又来放过我?
陈麒欺身靠近,他的眼里阴翳如冰,手里掐着阿呆的下巴,逼迫着她抬头。
若怪我没有放过她,那就怪她当年救过我。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黑也没有白。
只有他愿意。
只有他想要。
现在。
他要她在他的身边。
不管用什么手段。
上天下地。
他就不信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能就此消失,遁循的无影无踪。
你疯了么你,陈麒,你懂不懂什么叫lsquo;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rsquo;,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既然开口说了,那么阿呆干脆就说了个干净。
Cindy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而她唯一的朋友,就因为眼前的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离开了这个她们一起打拼的城市。
犹如落叶一样,飞去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你给我闭嘴!
陈麒手里的力道,差点将阿呆的下巴骨捏碎,痛到阿呆要拼命的咬紧舌尖,才不会向这样的人渣低头。
可惜眼里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嗯?我恩将仇报?呵,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小朋友,别仗着以为有了周遡这个靠山,就觉得我不会打女人。
陈麒身上暴戾的情绪彻底的外放。
他本就是烂泥地里挣扎着站起身来的人。
什么仁义礼智在他这里都不存在。
他只信一条。
那就是胜者为王。
阿呆缩瑟在角落里。
她将下巴抵在双膝上。
周遡这两个字,像是开启了阿呆心中最柔软的开关。
周遡啊。
阿遡呐。
你在哪里。
这里真的好冷啊。
怎么,心痛了?呵呵,陈麒看见阿呆脸上的两行清泪后,反倒是心情大好。
你以为周遡会来救你,别做梦了,他残忍的戳破了阿呆的幻想,他现在正在去开周家少东家的股东大会。
正是有这一连串的内幕消息,他才敢借着这个时间节点动手的。
毕竟......
抓这个呆子,的确花费了他不少的功夫和心思。
不得不说的是,周遡将她护的太好。
简直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
......你?陈麒轻佻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他厌恶的打量起阿呆,这个连哭都哭那么丑的胖呆子,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但是这不妨碍他戳破阿呆心里的幻想。
做这种事,能让他心情舒畅。
一个连周家都不承认身份的女人,就只配活在这个地下室里。
这个牢笼,陈麒很满意。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非常适合用来囚禁这种不听话的小孩。
等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关于Cindy的消息,我再来看你。
第91章 Peter Thomas Roth
陈麒离开了。
带着满满的火。
临走前,他的长腿一伸,直接掀翻了一盒饭满满的鸡腿饭。
等到他走后。
阿呆挣扎了许久。
她盯着地上的食物,黄澄澄的鸡腿,还泛着蜜汁的油腻味。
闻在阿呆的鼻子里,饥肠辘辘的却犹如人间美味。
白色的米饭和水泥地里的黄沙混合在一起。
像是为了故意恶心阿呆似的,陈麒走之前,故意的用脚在米饭上碾踩了几下。
白色的米粒脏了。
饿到极致的时候,人真的会不管不顾的。
最终阿呆还是一粒粒的将地上的米粒捡起,塞进了嘴巴里。
大口大口的。
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为了活下去。
别想那么多。
可是米饭很冷,还混着沙粒,她都来不及咀嚼,就这样囫囵吞枣的咽下。
咽着咽着,地下突然的滴落了一圈水渍。
是她的泪。
阿呆用力的用袖子抹去脸上的眼泪。
像是婴儿抓人挠心一般的,不是撕心裂肺,却是一种压抑的、小声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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