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沐姿按下了酒品不佳的温警官。
人声鼎沸的大排档,温警官如此招人注意的“朋友”着实不适合划拳。
也不知道温警官今晚发了什么神经,居然穿了条裙子过来?
真真的美丽冻人!
温杨还想着挣扎起身,那头的张路之已经被灌出了心里话。
“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啊?”
“呜呜呜……”
“当警察太难了……”
急救队的两兄弟一人搂着张路之一边的肩膀,由着哥们痛快发泄。
张路之积攒了几天的坏情绪,终于借着酒劲吐了个干净。
界于酒醉与清醒的边缘,张路之冲着对坐的温杨倏然一乐。
“老大,总算见到你穿裙子的样子了!”
他满以为手边的玻璃杯里还有酒,拿着一只空玻璃杯碰了碰温杨搁在桌面的手。
“好看!老大,最好看了!”
转个头,又去闹陈飞和刘易,
“你们说,我们温老大是不是最好看?”
听到“好看”两个字,温杨歪着脑袋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她一只手撑着下颌,特别小声地嘀咕,“为什么要当警察啊……”
……
第39章 8时11分
*我的了解*
……
温警官强烈的自制能力也体现在了饮/酒上。
她只允许自己微醺,再借着酒劲在人声鼎沸声中小声地吐露心事。
那一刻,她或许是真的忘记了身边有人,于是由着自己陷入了某种沮丧中、想要一吐为快。
她以为自己说的轻声,却不知道旁的人、留心注意她的人听进了心里。
简沐姿看了一眼兀自垂头的温杨,抿唇之后,收回了险些外露的情绪。
她心里清楚,温杨不会喜欢看到自己这样的神色。
正如同她,也不希望从对方眼里看出同情或者可怜的意味。
犹豫了半晌,简沐姿伸手覆在了温杨的脑袋上。
想要悄悄掩藏心事的温警官因此陡然一惊,惊颤过后却没有抬头看向简沐姿。
温杨知道是简沐姿的手,也知道,只可能是简沐姿。
覆在温杨发顶的手停留了片刻,简沐姿又懊恼着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不适合自己。
她转而轻轻拍了拍温杨的脑袋,又轻轻拍了拍温杨的肩膀。
她之前找老板要来了一壶开水。
她倒了杯此刻尚且温热的水,递到了温杨目光所及的地方。
……
刘易和陈飞架着酒量完全不行的张路之步行回家,滴酒未沾的简沐姿则开着车送温杨。
车厢里的两人仍是一路无话,副驾驶座上的人安静地假寐。
温杨在脑海里数次回想着自己不小心吐露的真心话……
它怎么就……
那么不经意地溜出口了呢?
如果当时大排档的桌边只有张路之、刘易和陈飞,她确信自己不会让这句话说出口的。
再小小声,都不会。
……
南湾路红绿灯十字路口,一名骑电动车的中年男子与轿车擦撞后倒地不起。
膝盖处擦伤出血,中年男子却声称小腿受了重伤。
轿车车主同时拨打了120,调度中心将此单交给了简沐姿所在的急救队。
刘易开车至现场的时候,交警已经到了现场。
倒地的伤者经过简沐姿检查并无大碍,仅为膝盖处的擦伤和脚腕处的轻微扭伤。
因伤者强烈要求去一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不肯就此罢休,无奈的急救队只得将轻伤伤者抬上了急救车、带往第一医院。
医院的急诊骨科医生检查之后,同样是简沐姿的判断。
陈飞和刘易建议该名伤者离开急救队的担架床、坐到诊室外的座椅上,伤者却死活不肯下来、一定要赖在急救队的担架床上。
彼时,正值一医院看病住院的高峰,医院里并无多余的床位。
眼看着住院不成又无病床可换,中年男子只能抓紧了唯一的担架床。
赶到医院的家属,因为伤者的一面之词进而加入了“赖床”队伍。
急救队遇上了胡搅蛮缠的伤者以及家属,也遇上了最让急救队头疼的问题——压床。
家属与急救队的男队员□□味渐浓,医院的保安在分别安抚双方的同时,拨打了110。
“刘易!陈飞!”
简沐姿叫停了两名差一点儿就要动手的急救队员,她愠怒着瞥向仍然不觉“压床”问题严重性的家属……
“通知总台,让后勤的师傅送备用床过来。”
备用床,是急救中心专门用来解决“压床”问题的简易床。
比之急救车上动辄上万的移动担架床,备用床的造价便宜,是急救中心专门购来以备不时之需的简单床位。
一台急救车上,只能配备一张移动担架床。
移动担架床便于升降、便于上下车,是专门为急救车打造的担架床。
造价不菲的同时,极大程度上方便了急救队员与急救医生。
移动担架床的“出借”或者“被压”,意味着一整支急救队工作的停摆。
急救队无法出车接下一单任务,只能在原地等待移动担架床的腾出。
刘易听了简沐姿的话后立即跑回急救车,呼叫总台,告知了目前所遇到的“压床”情况、申请停止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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