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砚笑得意味深长:“无须见外。”
一位相貌普通,扔人堆里就再也找不见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对段景儿道:“请随小人来这边。”
司承砚看了一眼田七,对方立刻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配合着候六将段景儿移至另一边茶桌旁。
段景儿太过害怕,缩手缩脚地被搀走,一时竟没有注意到两人对自己使用的敬语。
其余黑衣人终于煮好了茶水,双手捧着托盘,端出来放到司承砚面前,直到这男人纡尊降贵,简单用了些,黑衣人才自发分成三拨,轮流喝茶水,吃糕点。
这些人不但壮如蛮牛,胃口也完全没有辜负长相,迅速将茶馆内的存货清扫一空,除了茶叶,其他吃食是完全不剩什么了,饶是如此,这些黑衣人竟然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白檀冷眼看着他们吃吃喝喝,也不横加阻拦,心道好不容易遇到了有钱人,不宰你们宰谁?
结账时,白檀有意将所有茶水糕点的价格翻了一倍,反正司承砚财大气粗,想来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说不定还会不耐烦地甩下一锭金子,霸气侧|漏地问一句:“够不够?”
然而白檀很快就被打了脸,司承砚居然一脸云淡风轻地告诉他:“没有。”
白檀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听好了,是三钱,不是三千!”
司承砚勾唇,满脸无辜:“对啊,我说的就是三钱。”
白檀不死心道:“你出门都不带银子的吗?”
司承砚遗憾道:“走得太急,忘记带了。”他抬头,危险地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问守护在侧的黑衣人道:“你们带了没有?”
黑衣人相互对望一样,齐刷刷地摇头:“没有,没有,属下怎么会带那种俗物呢!”
“就是就是,睡觉多硌得慌。”
“嗯嗯,还不能当饭吃。”
很好很上道。
白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演,心想我该不会碰上了一群戏精吧?
司承砚苦恼地拧着一双好看的剑眉,扶额道:“哎呀,这可怎么办,白吃白喝多不好,唔,干脆我就勉为其难地以身相许吧。”
这特么竟然是个陈述句。
看来司承砚是影帝没跑了。
白檀心塞塞地表示:“不巧,我已经有人家了。”
司承砚眼神一黯:“没事,他活不到你成亲那一天。”
白檀:“……”
空气瞬间凝滞,气氛可以说是相当沉闷压抑了。
司承砚忽而展颜一笑,“逗你的,真信了?”
白檀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司承砚还没到丧心病狂,随便乱杀人的地步。
谁知道司承砚紧跟着又从腰间扯下一枚绛紫色绣白牡丹花的荷包,塞到白檀掌中,趁机摩挲着少年吹弹可破,剔透如瓷器的手腕肌肤,柔声道:“我怎会同你赖账呢?茶钱就用此物抵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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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承砚:据说只有不要脸才能追到老婆【微笑gif
第73章 美貌小哥儿(五)
乡下的夜总是悠闲而宁静的, 草丛中几只蟋蟀发出细细的鸣叫,一轮圆月高高悬在柳梢,洒下遍地清辉,如同汪了一湖明净的水,水心里疏疏几根草叶, 随着晚风轻轻摆动,白檀认真瞧了半晌, 才知道是几枝竹叶的影子。
“檀哥儿, 把顶针递给我。”段景儿头也不抬地说道。
白檀垂首,在针线筐里扒拉了一会,苦恼道:“里面没有啊,阿么。”
段景儿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 顶针不是在手指上套着吗?”
白檀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在其中一根手指上面发现了顶针,连忙褪下来,尴尬地说道:“我没留意, 呵呵, 呵呵……”
司承砚赠给他的荷包里藏了一块蟠龙羊脂白玉,上面雕着一个小小的砚字。原著中提过,这是皇室中人身份的象征, 每人一块, 内藏玄机, 绝无复制的可能。
自从知道这块宝玉蕴藏的含义后, 白檀就经常心不在焉了。
几位盘着发髻,头裹巾帕的已婚哥儿坐在路旁,一边借着月色穿针引线,一边叽叽咕咕地闲谈着,闻言歪着头看过来,打趣道:“檀哥儿是有心事了吧,说起来,这孩子也不小了,瞧我这记性,檀哥儿今年多大来着?”
白檀掩在面纱下的脸一阵无语,心道又来了。
段景儿听了这话面露不悦:“才刚过完十五岁生日,还是个孩子呢。”
几个哥儿嘻嘻哈哈笑作一团,“景哥儿,你可不是糊涂了,哥儿十四五岁嫁人不是很正常吗?”
一个较为年长,看起来端庄持重的哥儿也道:“是啊,嫁人生子是一辈子的大事,要早作准备,虽说檀哥儿脸上受了点小伤,但是多找找,想必还是能遇到合适的,实在不行你和他爹就再使把力,多给檀哥儿备些嫁妆。”
白檀:“……”
原来我还是个嫁不出去的赔钱货,真是抱歉了。
段景儿也听得哭笑不得,这些人哪里知道他在愁些什么,他和自家汉子不是担心檀哥儿没人要,反而是怕太多人抢着要,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乱子呢。
远的不说,前段时间来茶馆歇脚的那位司公子,看檀哥儿的眼神可不就直勾勾的,檀哥儿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不懂得那意味着什么,他还能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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