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等在这,封契就一定会回来。
想着,闻灼就在门口蜷缩起身体来,一边靠在门边上休息,一边等封契回来。
他就这样靠在木墙上睡着了。
兴许是做了个美梦的缘故,他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有人推开了小木屋的门,惊醒了闻灼。
彼时闻灼正睡得昏天黑地的,门一开,他被冷风吹的一个激灵,眼睛还没睁开呢,小嘴儿已经迎着风小声念叨了一声“封契”了。
“封契”这俩字钻到他耳朵里,把他自己给惊醒了,他一昂头,就看见门外站了个穿着迷彩服的人,闻灼连忙撑着墙,揉着眼睛站起来,他才一起来,就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封契,而是教官。
张教官推开门,和闻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还不下山?”
闻灼被问得懵了一会儿,才回:“还没到时间啊。”
训练时长明明是七天,怎么就下山了呢?
张教官微微蹙眉,带着点训斥的语气说:“之前说过了,如果比赛人数少到两位数以下,比赛自动挺直,你的手环会发出声音和红点,指示你下山。”
这条规则闻灼是听到了,只不过他的手环丢了,所以自然不知道。
但眼下,闻灼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急忙问:“封契呢?”
“封契?”张教官惊讶的挑眉:“人家第一个下山的,就是他昨晚扫荡了大半个山头,把人数骤减到两位数以下,所以比赛提前结束了,人现在就在半山腰的平房里呢。”
张教官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那想到闻灼那小个子“蹭”一下就跳起来了,嘴里喊着“不可能”,然后就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往外冲,撞开教官的肩膀,然后一路冲向了远方。
教官“卧槽”一声,心想着小子发什么疯,他怕闻灼在山上一脚踩空滚下去,就跟着闻灼跑了几步,发现闻灼是跑到了另外一个小木屋前。
这个小木屋是他昨晚住的小木屋,闻灼打开门,里面自然也是空荡荡的。
封契没来。
闻灼的小脸一下变的惨白,小肩膀也一下子塌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委屈的像是个弄丢了零花钱的孩子,小脑袋都跟着垂下去。
张教官正从后面跟上来,虽然他不知道闻灼为什么又要跑回来看一遍,但他还是很尽职的又说了一遍:“比赛已经提前结束了,你现在就得下山。”
这个语气,大概意思可以理解为闻灼现在如果不下山,他就要把闻灼扛着带下山了。
闻灼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盯着那木门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
他走的路也不是下山的路,把张教官看的一阵紧张。
“你想干什么?”张教官有些无奈的跟着问。
他其实刚才都是吓唬闻灼的,他以为闻灼这小屁孩好糊弄,吓唬两下就走了,谁知道这小孩倔起来还挺有脾气,一路上闷头走,理都不理他,走到湖边上就要往下跳。
张教官脸都吓白了,把人扯回来问了两遍,才知道人家是要下湖去捞锅。
张教官探头往湖底下一看,嘿,还真有口砸的都变型了的锅。
但他也不能真让闻灼往这足有他胸口高的湖里面跳啊,张教官就拿着个小树枝和一个小圆环做了一个简易的工具,费了点功夫,把锅钓上来给闻灼了。
“这回能回去了吧?”教官盯着闻灼,生怕闻灼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但这回,那个刚才还四处乱窜的小兔崽子现在突然不反抗了,蔫儿哒哒的垂着脑袋,跟在教官的身后下山。
张教官挠了挠头,表示不懂他们这些小孩的脑回路,但闻灼愿意跟着下山就行。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好走多了,张教官还知道各种小路,成功的浓缩了大把的下山时间,不过到底是因为这两天下了雪,有些地方一踩就滑,张教官还好,他没怎么摔着,就是跟在他身后的闻灼,但凡走到一个坡度大些的地方准摔,摔的满脸雪泥,然后再自己慢腾腾的爬起来。
张教官看了一会儿,心说这小孩体能不咋样,耐性倒是真的好,这么滚都没喊一声疼,眼看着都要走下山了,那小孩终于说了句话了。
“封契是什么时候下山的?”他问。
张教官想了想,回:“早上四点多左右吧,也就是六个小时之前,现在应该在平房里,等待第二轮比赛。”
闻灼沉默的跟在后面,脚掌踩在过大的靴子里,雪地被他踩得“嘎吱”响,过了好一会儿,他又问:“第二轮比赛是什么?”
张教官对介绍规则这方面一向很耐心,生怕闻灼少听了一句话,掰开了揉碎了讲了半天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了一句:“你手上有十个铜牌吗?”
闻灼像是过了许久才回过神,点了点头,说:“有。”
之前封契把那三个人给他的时候,他翻了那三个人的兜,那三个人加起来正好十块牌子。
“那就行。”教官点头,说道:“有十块铜牌就能进行到下一轮。”
能进行到下一轮,就能遇见封契。
闻灼打起了精神,握紧了他的小锅,一张小脸都跟着鼓起来,小嘴紧紧地抿着,像是个凶巴巴的小兔子。
他见了封契,就要拿这口锅打爆封契的头!
出尔反尔的王八蛋,明明答应了要和他一起去巡山,却在晚上突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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