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阑不由得失笑。
他的阿晚这副骄矜自得的表情,就差明着同他说“瞧什么瞧呢,不是打给你的”。
他将小姑娘的手拢了,故意十分黯然地道:“原来不是给我的。”
容晚初果然就心软了,微微抿起了唇,裹在他掌中的手指头也屈屈伸伸的,一双眼在他面上来回地看。
殷长阑怕自己绷不住笑意,真个惹恼了她,赶在容晚初开口之前温声道:“阿晚既然有了安排,明儿戴上了给我看一看,也是好的。”
容晚初皱了皱鼻子,殷长阑就揽住了她的肩,一面跟着倚在暄软的迎枕上,一面问她:“出来的时候可吃了药了?”
容晚初被他带走了话题,就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人家宫里头都是花儿粉儿争奇斗艳的,偏到了你这里,一个一个的都吃起药来。”
殷长阑疑惑地“嗯”了一声,道:“还有谁吃了药?”
他问道:“太后到你那里生了事?”
容晚初不意他会先想到郑太后身上,摇了摇头,道:“是霍姐姐从年后又吃起药来,这些时候总也没有大好。”
撷芳宫像个隐形人似的,从上到下都鲜少在九宸宫这里留名,殷长阑对霍皎的印象也十分的有限,只在几回宫宴上见过她,依稀觉她形貌清冷,连她身量长短都不曾记得。
她生了病,也只在凤池宫里打了招呼,容晚初使人往太医署去交代了,务要尽心竭力替她诊治,但有缺什么珍稀的药材,也只管同凤池宫开口。
只是霍皎的病大抵还是心病重些,这些日子也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大药,总是文火慢慢地调养,养赖养去也总不见好。
容晚初想到霍皎的重重心事,不由得就看了殷长阑一眼,见他十分的漫不经心,心里含了一声微微的叹息,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她细声道:“我前头同你说过一回的。”
殷长阑语气温柔地同她致歉:“原是我忘记了,是我的错。”
容晚初叹了口气,道:“也不是你的错,这些个琐事,本也不该你事事精心。”
殷长阑不愿看她因旁人的事上低落,温言笑道:“我养了这么一个娇娇儿,已经尽够我费心了,哪里顾得上旁人。”
容晚初因嗔道:“满口胡言。”
霍皎的心思像个装满了火药的桶,不提防什么时候点着了就要炸得人粉身碎骨,容晚初也不想殷长阑在她身上投注太多关注,就顺着他的意思同他说笑,问他道:“我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甄氏,她来见你做什么了?”
殷长阑没有答她的话,反而稍稍坐直了身子,捏着她的下颌将她一张脸转了过来,小姑娘显然有些猝不及防,樱颗似的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开合。
殷长阑眼眸微深,俯过身吻了上去,噙/住那一截嫣粉的舌尖重重地吮着,感受到小姑娘的粉拳在肩上恨恨地捶,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笑吟吟地道:“让我尝尝是哪里的酸杏子,有没有酸倒了我阿晚的牙?”
容晚初气结。
她眼眸水光潋滟的,被怜爱过的唇色泽嫣红,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了毛的奶猫,非但没有一点威慑力,落在此刻生出了雄性兽类坏心的男人眼中,不由得蠢/蠢/欲/动。
殷长阑还有些分寸,知道小姑娘偶尔逗一逗可以,却不能惹了她真的生气,就微微地笑着,把那一点鼓噪的念头压下去了,柔声细语地道:“甄氏虽然来见我,我却没有见她,在宫门口就由人挡回去了,因此我也不知道她又来这里做什么……”
殷长阑的态度一向十分的清晰鲜明,容晚初也不是真的拈酸呷醋,只是借着由头同他说话罢了,没想到反被他轻薄了一回,就红着脸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82章 芳心苦(6)
殷长阑朗声笑了起来。
他抱着拳给容晚初做了个揖,态度十分的恭敬,唇角犹勾着未尽的笑意,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纤纤的指尖却点在了他的手背上,将他从自己身边稍稍地推离些许,女孩儿眼尾微微挑起,大大的水杏眼里都是娇俏戏谑,道:“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给小姑娘搭了个梯子,她就要顺着爬上天去了。
鲜活又娇俏的神情看得殷长阑喉间微燥,他微微压了压眉,克制着心中的翻涌,反手捉住了女孩儿冰白的手指,握在手里轻轻地碾动着,一面忍不住低下头去啄吻。
指尖上酥/酥/麻麻的。
容晚初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唇。
男人的亲吻却不满足止于指尖,沿着骨节一路向上游移,吻过细嫩的掌心,覆着淡青色血脉的皓腕,屋中燥热,女孩儿身上只穿了件薄绫的袷衫,宽大的衣袖沿着半截小臂滑落到了肘间……有双手臂卡着她的腰/肢,身子微微一轻,她已经坐在了男人铸铁也似坚硬的腿面上。
细碎的麻痒从喉底蔓延到耳后,女孩儿被迫抬起头来,承受着男人温存而磨人的亲吻。
连头上的鬓发都松散了,才被不知餍足的男人稍稍地放开了一点空间,抚着胸前激烈地喘息。
男人线条冷毅的下颌搭在她的肩窝里,语气有些让她说不出的柔和:“快把身体养好吧。”
吐息也窝在她耳后,烫得容晚初向后仰起了头,对上了殷长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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