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子们而言,更重要的一点,他尚未大婚,后宫空无一人,加上太上皇的例子摆在那里,众人都觉得他的后宫,恐怕也是一人天下。
这样的皇帝,京城里哪个世家贵女没有肖想过?但是除了徐玟月,沈舒绿那样出身的女子,旁人也就是想想罢了。这两家可是卯着劲,把闺女往皇后的方向培养的。
不过这些事情顾清芜是一概不知道,回府和家人一见面,顾老夫人揽过她抱着就痛哭起来,直说她瘦了,自己不该让她出门受苦,曾经她最看重的孙女就是顾清芜,她嘴上不说,可自打顾清芜走后,她日日紧绷的面孔让这府里着实高压了近一年。李氏这个母亲更是大哭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哭了一场,再和其他人相见,顾清芜才发觉出不对来,已经出嫁的几个姑姑也来了不说,顾清枚还带着夫婿厉轻霄和婆母一道上了门,众人神色各异,自家姊妹和姑姑婶娘们对着她,除去久别重逢的喜悦,还带着些想要亲近,又怕她觉着自己曲意逢迎的小心翼翼。
侯府里一片闹闹哄哄的,宫里也不平静。
太上皇和谭太妃的消息比外间灵便,常乐那封讨主意的书信夹在例行禀报的奏章,早了几日到宫里,谭太妃看完后,捧着信简直乐的直不起腰来。
太上皇拿过信快速的浏览一番,蹙眉道:“怎么又是这个顾姑娘,我还当熙儿已经过了这件事情了。”
“人这一生,总得这般着魔一样的爱一个人吧,有的得了圆满,有的可就念念不忘一辈子,你呀,就别反对了,如今看来顾家姑娘对咱们熙儿也动了心,何不就成全了他们?”
太上皇沉着脸,道:“身为帝王,这样的着魔岂是好事?再者……”
谭太妃看他又要反对,也装作不乐般冷下脸,打断他道:“难道你希望熙儿日后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却只能独享至高无上的寂寞?你此前可是说了,如果顾姑娘心意坚决,你不会有任何异议,言犹在耳,你要反悔不成?”
太上皇默然半晌,道:“也罢,心意是否坚决,也不可就凭内侍的书信就可断定,等熙儿回宫后,我看过了再说。立后一事不能再拖,如果顾家这个姑娘再有反复,我会直接下旨,将中宫之位给徐家的徐玟月,那时候你可不许再帮着熙儿说话,打马虎眼拖延了事。”
谭太妃看他这态度松缓了,赶忙笑着应了。
等常乐回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谭太妃。等她把起居饮食等等都细致的问过之后,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常乐便把话题转到了顾清芜身上。
他此前的信里只说了两个意思,一是说觉着顾姑娘对皇上动了心,再一个就是,皇上应当是在乎顾姑娘的啊,可在营中又闹起了别扭,他这内侍难当啊!请娘娘赐教!
不想没几日他就被派去护送顾清芜回京,因此当着面,他把那几日这两人相处的情形又细细说了一遍。
谭太妃越听越乐,指着常乐直笑了好一会儿,才道:“真是难为你了。”
常乐笑道:“臣明日就启程回大营去,那几个小子伺候皇上,到底不放心。只是臣如今嘴笨的很,就怕说错了话,皇上本就繁忙,若再叫我惹生气了……”
谭太妃又是一乐,道:“常大人这是关心则乱了,也罢,你回去回话,只说路上一切都好,顾家姑娘万分感谢皇上派你亲送照料,他若再问你顾家姑娘说了什么,你只说顾姑娘路上似有郁色,不大开口说话。他要是问你京城里如何了,就说我时常召见徐家姑娘进宫陪伴说话就是。旁的你只管当差,教他拿不住你的错处就是。”
常乐闻言连连点头答应了,心里打着鼓,这般回话,皇上难道不会更焦急生气?只是太妃既然教了他,他也没别的主意,按她说的办就是了。
常乐深深施了一礼,道了谢下去了,兰岑目光闪动,上前笑道:“娘娘可是要让皇上心急,赶紧回京不成?”
谭太妃笑着瞥了她一眼,道:“我本就不同意御驾亲征之事,虽说他身为一国之君,不必上前冲锋陷阵,可是他呆在那边,军政大事哪个敢不去请他的旨意?他打小就好强,多晚也要把一天的事情都处理完才肯休息,打仗又哪里是一两天的事情,这么熬下去,熬坏了身子。不过我虽然有这个心,却也知道他的脾气,这话传过去,能叫他回程早个一两日就不错了!”
兰岑笑道:“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但愿皇上能明白,早日回京。”
谭太妃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得了,你跟我半辈子了,有什么话说不得?吞吞吐吐的。”
兰岑道:“这话说出来,却是有挑拨之嫌了,婢子瞧着太上皇十分属意徐家的徐玟月姑娘,可娘娘却喜欢顾家姑娘,太上皇虽然说了再看,可是娘娘真要与太上皇打擂台不成?顾家姑娘虽好,但是外间恐怕不知,不知娘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谭太妃扬眉一笑,道:“依我瞧着,清芜不差那徐玟月什么,他们不是把徐玟月当皇后来培养吗,你去挑几个教养嬷嬷来,让他们预备着,这两日我就宣清芜进宫,着手教起来。”
没几日,人挑好了,谭太妃便下旨宣顾清芜进宫,只是跟太上皇明着打擂台也不像样子,只说是请她来作画。
顾清芜到了谭太妃居所,因是熟识,仍旧没在大殿正式拜见,跟着内侍到了起居的殿内,只见几架华美无双的绣屏摆在眼前,屏后隐隐可见人影,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正是谭太妃和兰岑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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