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裴深说过他的房间在大院的西北角,那里还有一个他小时候无趣时掏的狗洞,后来被种的树遮住了也没有再补,只是那里正靠着隔壁的墙边不太好找。
钟笛没再往家走,脚步不由拐了个弯,朝着裴深之前无意说起的角落走了过去。
在那面小窄道里走了三遍蹭了一身灰,钟笛才找到裴深说的那个洞,是真的很小的一个洞,能容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自由穿行,但是对于接近十八岁,快要成年的钟笛的体型来说实在太勉强了,即使他已经很瘦了。
钟笛不甘心,他把包脱下来放在一边,将洞边堆积的树叶和杂物伸手掏开,然后一点点尝试着往里挤,就这样一点点的掏,还真让他最后挤了进去,可是他却发现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因为在他面前还有一堆肆意生长的灌木和间杂的大树,他甚至连站起来都困难。
就在他纠结着该如何带着自己的包穿过眼前这片障碍时,钟笛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赶紧停下动作屏息,害怕会被人发现。
只听一个公鸭嗓的男声道。
“哎,裴少爷今天怎么没有去找你那个小哑巴玩啊,虽然那个小哑巴瘦了点,但这不更是一个好材料。”
接着钟笛就听见了那个自己今天想念了一上午你的声音。
“你也知道他是个哑巴,这还是好材料?是你眼瘸了还是当我傻子。”
“哎,不是不是,裴少爷,我没这个意思,不就平时看你老跟那哑巴在一起,以为您看上他了呢。”
“呵,跟他一起就是看上他了,你天天混蛇窝里我也没见你看上哪条啊。”本是温暖的声音,此时却吐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冰刃,一点一点的冰封着瘫坐在洞前的钟笛。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少爷好心养个宠物我还当真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
之后的话语钟笛已经听不清了,他连滚打爬的钻出**,一路跑到了他们那间小屋,将自己的一切东西都摔了个粉碎,之后如何跌跌撞撞的回到家,又是如何满手是血的躺在床上哭泣的,都被模糊成了发毛的马赛克,他只觉得自己的快死,就在这个夜晚,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离他远去。
“呃……唔,唔。”半梦半醒间楚忱觉得那种几乎心死的伤痛也在影响着他,泪水止不住的滑落,胸口绞痛着。
模糊间他隐约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呢喃着什么,那种悲痛欲绝的情绪被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觉所取代,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抓紧眼前的人,张口却只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单音节,最后又被覆上的唇齿吞咽回肚中,只留下无法抗拒强烈的快感。
(此处省略xxx字,请大家自行脑补)
等楚忱完全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由羞恼的转身将头埋在被子里,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中的莫名的羞涩。
白枵这时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有些紧张的搂着他的腰问道。
“还是不舒服么?要不我们——”
“不用了,我很好,你!走开。”楚忱抽出枕头拍在对方脸上,将对方后面的话摁了回去,确定白枵连连比划已经感受到他的怒气,才松手又抱着被子窝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刚刚太过消耗体力的缘故,楚忱还没掰扯清楚脑中的情绪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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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名字就可以了,真的别抱期望,没到最后一步,两人还是很害羞的。
第54章
钟笛哆嗦着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白天发生的一切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回放,他想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所谓的亲人终日沉浸在自己的幻境里,回到现实对他的就只有打骂和赌咒,所谓的朋友不过是将他看做一只怪异的白鼠,宠物一样玩弄着。
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是真心,大概当他真的消失也不会有人记得吧。
那为什么不就这样消失掉呢,对谁都好。
是啊,对谁都好。
钟笛揉着红肿的眼睛从被子里爬出来,机械的套了几件衣服,出门前顿了一下,从衣柜最底下翻出爸爸曾经给自己买的小玩具抱在怀里,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最近几天他妈都会吃药,夜里睡得沉也不怕会吵醒,所以钟笛裹着衣服抱着玩具顺利的走出了家门。
深秋的夜里,晚风已经透出冻人的气息,小镇里设施陈旧,只有人家门前才偶尔会有留灯,再有亮光就要去三个路口外的大路上。
钟笛并不想去大路上,他的目标是镇口的那条大河,听说那里每年夏天都会有不听话的小孩被淹死,水很深还有枯水期时挖沙石时留下的大坑,一不注意就会被卷进去出不来,很符合他现在的需求。
去镇口的路不近,钟笛沿着小河慢慢向那走着,整个小镇都静悄悄的,仿佛在用这无声的黑暗向他做最后的告别。
大河的桥边有通往水面的石梯,钟笛摸黑一步步往下,直到脚底接触到冰凉的河水,他抹了一把不知何时又满面的泪水,深吸了口气慢慢继续向下,浸入水中的石梯湿滑,河水漫过脚踝,就那样一点点的,直到一脚踏空再无支撑。
机体的本能让钟笛扔开手中的玩具痛苦的挣扎起来,河水呛入鼻腔中,扑腾了两下他便咬牙放弃了动作,感受着热量和氧气一点点的远去,眼前仿佛隐约出现了一片明亮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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