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了,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但是后排钟笛旁边的位置却依旧空空的。
钟笛看着离打铃时间越来越近的指针,想着难道是裴深难得起晚了,在路上有事耽搁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直到铃响了,早自习都上到了一半,裴深依旧没有来,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瞎想,不会有什么事的,肯定是裴深起晚了,过了早自习对方肯定就来了。
坐立不安的等到第一节 下课,钟笛终于忍不住了,他在本子上写下裴深为什么没有来的话。
接着拿着本子就去了老师办公室,这是他从转学到这来第一次主动去找老师,之前的害怕似乎全在此时消失不见。他敲敲门走进办公室,来到班主任面前便急切的将本子上的话展示了出来。
女班主任看见本子上的话,推了推眼镜抬头惊讶的看了钟笛一眼,发现他一脸急切的样子才道。
“裴深他家里人帮他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要过段时间才来。”
钟笛听此如遭雷劈,昨天裴深还好好的身体什么问题也没有,今天怎么就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呢。他慌忙接着在本子上写道。
裴深生了什么病,要多长时间才来?
班主任见此皱眉道。
“你倒是关心你同桌啊。他家长就说他不舒服也没细说,估计是要带去检查,请多久?一个星期吧。实在不行你放学去裴深家看看,这高三紧张的时期身体出问题可不行。”
钟笛一听,恨不得现在就去裴深家看看,碍于老师还在,他在本子上草草写了个谢谢,转身就走,连老师在背后的喊声都没听见。
“这孩子,不光哑巴还聋啊。”班主任将想让钟笛带去教室的本子放回到桌面上。
坐她隔壁桌的女老师听见了也小声道。
“真是,看他妈长得挺漂亮的,没想到孩子这样,也是可怜。”
八卦是人类天性,不一会办公室里就开始关于父母好有什么用,孩子生的不行一样可怜的大讨论。
当然这些钟笛都没有听见,不过听见了大概也不会在意,这样的话语对于他来说早已是不痛不痒的耳旁风了。所以当他走进教室时周围同学小声的议论声也一并被他屏蔽,只是快步走回到自己座位上,想拿出自己的礼物逃课去裴深家看看。
他才低头从裴深屉子里拿出自己的礼物盒,就听旁边一个女声道。
“哎,你怎么从裴深的抽屉里偷东西啊。裴深没来你也不能这样吧。”
这句话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同学的注意,钟笛见此拼命摆手,指着礼物盒又指了指自己,希望对方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
可惜对方并没有能够理会反倒更生气道。“我看见你从裴深抽屉里拿出来的怎么就成你的了,平时裴深同学对你这么好,你仗着跟人家同桌也太不要脸了吧。”
钟笛顿时就慌了,见看过来的同学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讨论着要不要找老师,他迫不得已狠心撕开了自己包好的礼盒,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将盒子里的卡片拿了出来,让她们看。
女生不信任的接过来看了看,又瞥了他一眼,将卡片扔回来,似有不甘道。
“原来今天是裴深同学的生日么,那也别偷偷摸摸放人家屉子里啊,又不是小女生送情书,而且你这又拿回去了是不想送了么,也太小气了吧。”
钟笛百口莫辩,想拿本子跟她解释,却发现对方说完就不再看他又跟别的同学说笑起来,而之前围观的那些人有的小声说了些什么,也不再搭理他,留着钟笛呆呆的看着手中被拆破的礼盒和本子一时各样情绪翻涌而上,心口的痛感几欲令他窒息。
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太久,第二节 课的上课铃就响了起来,他错过了下课时间最好的逃课机会,钟笛咬牙忍住眼中的泪,将礼盒小心收起来,被撕破的包装纸没办法再贴回去了,只能不要,他想着这节课下课后一定要逃课去裴深家看看。
不赶巧的是这节课老师爱拖堂,拖到下节课老师来才堪堪收住话头,没有给钟笛任何机会。
硬挨到中午放学,老师刚说下课,钟笛拿着包就冲出了教室,不管后面老师的不悦的叫喊,一口气冲到了楼下,快跑着往裴深家去了。
忐忑的站在鎏金大门前,钟笛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从里面被打开,之前他见过的那位管家吴伯出现在他面前。
钟笛赶紧举起手中本子上写好的话让对方看。
“少爷他是生病了,不方便见客。”吴伯笑的慈祥口中的话却像利刀一般扎入钟笛的心房,他不甘心的指着本子上后面的话想让对方多说一点。
“什么病?还在查现在不好说,至于什么时候好,我们在尽力治疗,也希望少爷能够快点好起来,所以钟同学还是请回吧,等少爷好了到时候再请您来家里坐坐。”说完吴伯也不管钟笛万般失望的表情,回身进门关上了大门。
之前班上发生的一切似乎又重演了,钟笛捂着心口努力想将泪水咽下去,可是情绪再能抑制,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滚落,他抬手捂着脸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哭了好一会,才再扶着墙起来。
一点没有再上学的心情,钟笛沿着墙边低着头恍恍惚惚的往家走,在路过第一个路口转角时看见右手边的爬着青苔的白墙,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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