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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生死陷阱
    就如同下棋,高手看到对方的破绽,如是决定落子屠龙。但对手就真的是傻瓜吗?尽管何乐曾遇到过傻瓜对手,可战争不能全凭运气来赢得胜利,而是要靠实力还有谋略。
    袁义承与栗源两人对视,又看向兴庆帝,他们也明白何乐说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冒险。现在的局面之所以能让他们淡定,就是因为袁家军的存在。如果对方凭此局灭掉袁家军,那整个战事的天平就将倒下叛军一方。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一战,看似简单其实却极凶险。
    “你怎么就肯定是局?”袁义承还是想问。
    “要我来布阵,我会将兵马布在这个里,因为这处地点虽地势险峻,但已方的兵同样展不开。只要有百人的攻尖队就能冲上去,这样反过头来已方就会被困在死地。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兵马拉下来,设在这里,可依托两处高台形成夹击之势。这样做的好处可以打消耗战,用少量的兵就能耗掉对方大量战力。因为表面看起来好攻,其实防守方的兵力能铺展开,光是弓弩就能杀伤大半士兵。”何乐又画了张图,简单的将自己所想绘在纸上。
    袁义承越听越是惊讶,他当然知道何乐不曾真正带兵打过战,现有的几战运气成分占了多半,而现在还是第一听何乐推衍布阵与攻防。
    “还好不是你在防守,不然我们肯定要吃大亏了。”袁义承也不得不叹息,那种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感触,很难形容。
    “他的防守策略并不算多强,可如果是他本人守着才是真正强。所以你也不要被他的话给骗了,他是以他自己为标准来制定计划的。”栗源毫不客气,直接点出何乐的弱点。何乐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所以就连制定战略也会把自己考虑进去。
    “冠勇侯武勇过人是好事,但战争终归是很多人的战争,你不能每次都身先士卒。就算能自保,但也难免身陷敌阵而无法看顾全局。”兴庆帝正色的说到,就此问题他也早就想说,这时也是借着栗源搭起的话才说。
    “是,微臣知错。”何乐也知自己的问题,所以才会在虎贲军中推行旗语,从而解决孤军深入的问题。
    “朕不是要你知错,而是要你们都能陪朕长久。大周王朝糜烂非一日,要修补好更非几日能办成。治理好南面的乱局,才能去图谋北地的山河及黎民。如若是在此小战事时就有折损,又如何去图谋那更大的疆域?”兴庆帝知道何乐的性格,有时就算表面答应,可私底还是奉行他自己那套。所以他才会如此用心的说,就是希望何乐能真正明白他的苦心。
    “微臣明白!”何乐不得不行礼以表明真的明白了。如是连带着栗源还有袁义承也一起跪下。
    “圣上之心可昭日月,微臣当谨记。”栗源跪得极认真,说得也极诚恳,要不是背着兴庆帝偷偷拿眼神瞪何乐,何乐也会被感动。
    “你们都起来吧!现在也就你们值得我托付,也值得被期望。战事不日将开始,你们不仅要守望相助,更应相互多通气。如今日之事,如此重大,若万一出纰漏将陷临安于危难。所以平日还得不要敝帚自珍,携手才能共度难关。”兴庆帝当然知道他们之间常有联系,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得不顾虑朝廷的猜忌,所以这话的意思是让他们放下顾虑,没有障碍的互通有无。
    “臣等明白。”跪下的三人叩首,也就在这时何乐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被操控的炁流滑过他的身体,那丝炁流太过微弱,理应不会被何乐察觉,可何乐的身体使得他能全身吸收炁流,因此对额外的炁流极敏感。
    如果说是在他的府邸,出现被操控的炁流还属正常,但在皇宫中实在没有道理。会是云檀宗的人还是青莲教的匪徒?何乐至此留了个心眼,也没说穿。
    “明白就好,现在可有应对之策?”兴庆帝也不再多说,转而问起对策。
    “微臣到有一计,就是怕皇上又说微臣冒进……”何乐厚着脸皮凑上去说。
    兴庆帝也是拿他没办法,只得挥挥手示意有屁快放。
    “这处位置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大队人马走到中段时,用那火晶石来爆掉上方的岩石。所以最好的应对之策是在他们之前将火晶石处理掉,然后还是依计通过,待到队伍过半时,再突然发起冲锋。等他们发现火晶石并未如期爆开,这时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何乐的意思就是将计就计,只是需要一个能破坏对方计策的人去执行。单从计划来看很是冒险,近一里地的爆炸范围,对方至少得设置二十处爆点。所以前去处理的人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同时解决二十人以上,才能满足将计就计的需要。其中任一环节没处理好,都会导致结果偏差。
    袁义承皱起眉头,他反复琢磨何乐的计划,觉得可行性不大。现在唯有推迟入城,让他们先行自己解决粮草,然后等待时机再里应外合发起反攻。
    “不能再等,现在临安城内人心浮动,如果没有强援到来,那些骑墙派就得往外倒了。”何乐考虑的人心,人心有多可怕,《十策论》中有一段话是专门写人心的。何乐能将那段话倒背如流,因此他也特别在意人心的变动。
    栗源在敲击的手指也停下来,看向何乐。他掌管地匦局,对人心的变化更加清楚。尤其是城内某些人有意推波助澜下,人心的变化有如浪潮般浮动。就好比昨天何乐出城不久,就有太学院的学生要联名弹劾,因为传言何乐擅自出城与叛军讲和。那些太学院的学生一个个愣头青似的,完全被某些人操控住,到目前还没闹出事来不过是在等更好时机罢了。
    “那冠勇侯可有把握完成任务?”兴庆帝也知现在的形势,袁家军进城与不进城区别很大。不仅是骑墙派,那些高门大院里谁知道藏了些什么。这些人若是在危急时跳出来,皇宫能否安然也成问题。而那四万人进城就不同了,就有足够的兵力来布防。
    “微臣有七成把握完成。”何乐看着地图,他也不敢说百分百。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未见过实际情况,纸上谈兵的说很不切实际。
    “那你带上杜奎,再凑上几个高手去办。”兴庆帝还是不希望何乐太过冒险。对于何乐他是打心里想着能君臣到老,可以说若何乐是女的他就娶了,若他自己是女的就嫁了。所以这种特别的心思很难为人道,只得是尽可能助他。
    何乐自然知道杜奎的身手,要是袁义承再年轻十岁也是可以的。
    “可以,我再挑几人,凑成十人。最好有熟悉那段的人带路最好。”何乐这次也不敢逞强,毕竟牵涉太大。
    关于凑人的决定很快就施展开,同时袁义承也将计划用密函的形式传递给祝大昌,命他安排好先头部队的阵形,做好一出危境就开始冲锋的准备。机会可以创造,而把握机会则需要实力。袁义承当然知道此战的重要性,可不仅仅是四万人进城,还能顺势吃掉叛军的两万人,更重要的是留下一条可进可退的通道。
    到得中午时分,何乐已经凑出十人队,然后在袁义承将军带着一万人出南门掩护下,他们混在出城的百姓中自西门奔出。这次他们打扮成行商模样,也不等叛军上前询问,就快速冲过营区进入西边广袤的林地。而在此同时,西边还冲出三支多人队,不过他们有的是饵,有的虚晃一枪后又回去了。在其他几门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也难免会有被俘的士兵,但他们也只知道是要冲出去找援军。
    何乐他们狂奔了十几里才摆脱追兵,然后中途调整方向,朝着北面而去。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北面的共济山,说是山其实并不高,只是那一带的地势十分险要。因为正对着临安的北大门,所以也算是临安城向北的第一关隘。此前袁家军已经在外面转悠了几天,从开始的东面戏耍般游到南面,然后三天前突然转向东西消失在丛林里。而此时他们正盘踞在共济山附近,就等着入夜后穿过共济山由北城门入临安。
    何乐他们没有骑马,只能是靠双脚跑,也幸好这支十人队全是青壮年。随在何乐身后狂奔着也没人叫苦,跑了足有一个半时辰后何乐才停下,因为他发现身后的喘息声已经不协调。
    “还有两个时辰,袁家军就会开始通过山间。赵义,你说你对那片地区很熟,现在说说看。”何乐看着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士兵说。这个赵义是袁将军推荐的,算是他亲卫队中最年轻的成员,外家功在六品,算不得多么强。但他对临安附近的地形非常熟,简直可以算是活地图。
    “是,侯爷。”那赵义也不废话,起身过来在地上摆弄起石块,很快一个简易的立体地图就呈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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