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耳朵也都随着祁帝的命令竖了起来,听得太子道:“合锦乃上将军朗博之后,出身将门,长于帝宫,非帅才无可相配。父皇,虎贲将军率部族在北境屡立奇功,为我大祁立下汗马功劳,其子劳可干穆及乃将门虎子,年轻有为,智勇无双,年纪正好长了合锦三岁,且未曾婚娶,儿臣有意举荐穆及,还望父皇恩准。”
谁?劳可干穆及?合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太子,她知道这应该是祁帝和太子商量好的,可为什么是穆及?自己和穆及只见过一面,还没说上一句话,难道祁帝想用自己为礼物,拉拢劳可干都力务吗?
劳可干穆及在太子举荐后,站起身来,向祁帝、太后、皇后恭谨行了一礼,却未说话。皇后看到他,满意地点头道:“我看穆及那孩子也很合心意,太子的眼光甚好。”
太子谦恭地笑了笑,合锦心中着急起来,眼看着就要板上钉钉了,突然有一人朗声道:“陛下且慢,臣亦有所举荐,虽然不及劳可干公子乃将门虎子,却也是京中名门之后,风流少年,万望陛下考虑!”
合锦转头看去,她不认识朝臣,只能通过衣服判断,此人应该是位三品文职大臣。那人侧过身,让出身后一个面皮白净的后生来,那后生看着眼熟,想来在“衍春节”上曾经见过,只是合锦忘了这是谁家的公子。
“潘疏义乃是工部尚书潘在礼之子,亦是臣的内侄,此子雅好诗书,温恭知礼,书画俱佳,因得前国子监祭酒曹老前辈青睐,收其为关门弟子。若锦公主下降,亦不失为一段男才女貌之佳话。”
潘疏义星眸剑眉,高鼻丹唇,相貌的确不凡,合锦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安郅侯用手捋了捋长髯,看着潘疏义点头赞道:“本侯也曾听曹阳提起过这位后生,的确不错。”曹阳和安郅侯曾是旧交,又都为京中儒学大家,他的话更有几分重量,潘疏义上前恩谢安郅侯,又朝上首勾唇笑了笑。
他本就生的好看,再这样一笑,立马把相貌不出众的劳穆及比了下去,太后也满意地赞道:“看这孩子倒也不错!”。想来面相不仅对于女子十分重要,对于男子也是如此。后席陈琅、文珠和安郅侯郡主等人正在看热闹,安郅侯郡主低声向文珠道:“我父侯素来爱才,我倒是听他说过这个潘公子,然而父侯最器重之人还是你夫君。”文珠听了,垂头赧笑,抬起眼再看潘疏义,端的是少年俊才。负有才名,长相又讨人喜欢,她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陈琅也凑过来,小声道:“是谁都好,可别是‘老母鸡’!”安郅侯郡主微微撇了撇嘴,她实在对陈琅喜欢不起来,所以并没接话。陈琅也不挂怀,歪着头继续瞧好戏,一对杏眼从这个人脸上打量到另一个人脸上,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想要娶锦公主。”
这位潘疏义公子看来颇得人心,又是汉臣世家出身,不少汉臣纷纷附和,都来夸奖。
也有人不提劳穆及和潘疏义,学着前两人的样子,上前举荐身边的优秀男儿,场面开始走向白热化,不少人出列举荐,几个在场的穆合家族见状,不甘于后,不仅有捧着穆及的,也有介绍自家公子的。
高洛德雅隔空向四王子递过一个焦急的眼神,陈乐璋却冲他微微摇头,德雅只好将挺直的后背弯了回去,拧着眉头看向众人,不知在思索什么。自从祁帝赐加合锦金令起,他的神色就十分古怪,满腹心事的样子。
祁帝想来是看够了大家的争执,挥了挥手叹道:“孤与母后、皇后本是好意。竟然让各位臣工争执起来了,让孤心中难安啊!”众人连忙住了嘴,太子赔礼道:“都是儿臣不好,想着劳可干穆及与合锦登对,忍不住举荐之心,才引来父皇不安。”
太子这句话说完,别人倒像是沾了劳穆及的光,见劳穆及不言不语,不争不抢,原本不稳固的优势反而又变得突出了。
合锦心道,陈琅曾说“衍春节”时劳可干兄妹二人有太子亲自迎接,却不想他们之间关系如此亲密了,太子这样保荐他,是意图拉拢吗?只是这拉拢必须用自己当筹码,合锦心里极其不舒服。
祁帝是与太子串通好的,怎么会真生他的气,笑道:“不是太子的错,太子不必自责。方才列为臣工争论不休,孤心中原本有一个合意的人选,却不知如何开口了。”众位大臣连忙道:“不敢,不敢,本就该依圣心所裁。”
祁帝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又恢复成那副十分温厚的神态,竟然向着瑞王爷的方向招了招手:“既然如此,乐都啊,你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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