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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心艮
    如果有来生,愿化作花的灵魂,这样,便能在每个花季,邂逅爱花的诗人。
    诗曰:
    『自拟花魂』
    宇内曲直异,熟知有无深。
    天地较长短,参差遂由人。
    远近通明暗,朝暮止替更。
    善恶皆因果,虚实半假真。
    尽识黄老道,所得儒家身。
    昨非且今是,终岁入佛门。
    平生解字怎,莫敢辩仇恩。
    去归来有日,白头敲钟僧。
    译:
    世间万物皆有不同,其中的深浅又有谁知晓。
    天地的长短参差,终随人事,为人所取。
    正因为有远处与近处,才有了明与暗的区别,朝与暮,不过是更替的概念。
    无论是善是恶,种下了因便会有果,虚实之间,真假也不重要了。
    看遍了道家典籍,却还是被道德伦理约束。
    以往都错了吗?今后会正确?也罢,老了就修习佛法吧。
    历经一生就悟出个为什么?这怎么敢去辨析这世上的恩怨。
    若一切都放下后,还有悠闲的日子,就做个敲钟的僧人。
    [宇]
    《尸子》说“上下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将宇宙定义为时间,空间的总合。这是我第一个了解到的,对宇宙的,系统的解释。很难想象,宇宙会是时间和空间的总合。
    其实我一直都以为宇宙是无限的空间,与时间半毛钱关系没有,直到看了高中地理书,才认识到,自己对宇宙的观点过于狭隘。
    但其实要论宇宙概念对于我的启蒙,还是要属早些年所看的玄幻小说与科幻小说,那些世界观架构的比较大的小说,或多或少都有提到过宇宙。
    相较现实宇宙的神秘,书中的宇宙带有的,更多的是梦幻,是少了科技与现代都市的,是多了魔法与斗气的,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却是那样有血有肉,或许那个宇宙是存在的,只是对于我们来说,过于遥远而已。
    随着知识量的积累与知识面的扩展,书中真实的宇宙开始变得不那么真实,它开始有了距离感。行星,恒星,星系,当这些具化,量化的词开始出现,并取代那些虚化的印象,它的距离似乎更远了。
    掌控元素的精灵,吞噬星空的巨兽,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消失,也许,他们本就不存在,又或者,他们是梦,仅存在想象。
    但无论是这样,还是那样的宇宙,人类在其面前都会显得渺小,宇宙给人的感觉永远是神秘的,就像孩子永远不知道母亲的伟大。
    [天地]
    “持盘龙而裂玄黄,自混沌而演浊清,浊之为地,清为天,是以天地。”
    小的时候,老师或是家长只要开始讲述中国神话,脑海里最先闪过的,一定是盘古,那个手持巨斧,开天辟地的汉子,仿佛他就是神话的源头,是一切的开始,其次才是女娲,夸父,后羿之类的人物。
    对于神话的种种,仿佛就应该由他们构成,他们便是神话的主人。但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神,才将天地赋予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更多的是人性。
    根据自然科学的解释,天地的产生是以物质性为前提,同样的观点马哲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的确,这没有错。
    但以物质为前提而产生的天地是死的,是无丝毫意义的存在。是在有生物产生于这方天地时,它才活了过来,开始有了生命的迹象,而在它彻底苏醒,从本能运作到有意识的生命活动,却是在人类产生之后。
    这不是因为人类所创作的任何物,也不是因为他们所别于其它生物特有的智慧,而是因为他们与其它生物共有的,却又较之更为丰富的情感,正是因为有了人类情感,天地才拥有了情感。
    盘古是因为孤独才开辟了天地,女娲是因为怜悯才修补了天之痕,夸父是因为执着才逐日而死。
    在这过程中,他们所表现的,并不是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性,而是简单朴素的人类情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将美好与向往寄予他们。
    由此可见,神性并非区别于人性,而是人性情感到极致的表现。如果你问我,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我会告诉你,有,你的身旁,那个会哭会笑的就是。
    人的情感最为重要,情感是一种智慧,而智慧却不是情感,比起人性的其它,情感是最不能被抹杀的,因为情感的抹杀,它所标志的,正是人性的抹杀。
    若失去了智慧,我们活的傻一点没什么,可要是失去了情感,我不敢保证,活着的那个我们还是不是我们。情感不是生命体征,却是生命象征。
    正如前人所说“生很容易,活很容易,可生活却不是那么容易。”正是这般,生活包裹着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虽说它们各有不同,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也就是情感。
    文化缺少情感,只能是片刻而不是永恒,经济缺少情感,只能是利益而不是诚信,同样政治缺少情感,等待它的只有消亡。情感是复杂而又简单的,它解释不清,却又明明白白,一生可以什么都缺,但却不能缺少情感,人有情,方是生。
    人是有情的,天地也是有情的,莫说天地无情,只是因为你嗔它,它却不理不睬,不要以为它在装高冷,实则,是它在耍小脾气。
    [儒释道]
    也不知是不是《仙剑奇侠传》的影响,以前,我总是喜欢在行走的过程中,想象脚底有风,单手掐弄莫名的指法,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我就是那御剑的仙人。
    特别是当有路人经过时,我手中的变换,与嘴里的念叨会不约而同的变得夸张,生怕其过于隐蔽而不能吸引崇拜的目光。现在仔细想想,真的,那段时间可能是我最接近智障的时候。
    不过,这应该不仅仅是我个人有过的想法,它因是包括同龄人与上一辈的“侠士”们。我们唯一不同的不过是仙侠与武侠的区别罢了。
    因为年代的不同,我这一辈人离金庸老先生可能会有疏远,我们所受到的仙侠文化的影响远远高过武侠文化。
    相较武功秘籍,可能法宝,神兵更吸引我们这一辈,二者世界虽大有不同,可究其根本,还是那一个情字,儿女情长与快意恩仇足以概括这两个世界。
    华夏的文化总是这般,相较西方,它更多的是一种原始的,带有时间厚度且亲切的东方色彩。
    这抹东方色彩也正是华夏底色,也就是道,道文化最早的起源应是一种古老信仰,春秋时期老子首创道家,第一次将无形的道转变为有形的道。
    道家文化向来是神秘的,无论是它的理念还是它的创始人,老子自身就生卒未详,出生与死亡都带有神话色彩,天生老躯,驭紫西去。这些故事都至今未解。
    仿佛这神秘便是道文化与生俱来的,其不然,就我个人对道文化的看法,上文便有提,道文化是一种原始信仰,源于古代先民对自然的敬畏,亲和,以及交融,从一味的顺应自然到开始尝试解释自然,最后在自然与人类社会的交融中,达到和解,此便是道。
    道在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依然为人不解,常被认做是隐与无束,简单说就是人们常说的隐士与无所拘束。
    隐,又称归去,浅层解读即是脱离人类社会,与自然达成和解,相较不束而言,隐者更为朴素,更像是人本来的样子,也就是老子所说的无为而治。
    而无束,又名逍遥,此道较隐又更为玄妙,它更是一种若有若离的人生境界,深谙此道者异于常人,他们身在宇内而心在宇外,所以不束所衍生出的故事多带有神秘色彩,就比如《逍遥游》,这也为华夏神话的发展,提供了巨大贡献。
    但归根结底,无论是隐还是不束,都不是完整的道,它们只是道的一个较为突出的体现。
    道的实质是一种和解,一种溯源,而后世所构建的仙侠世界就是在道文化原有的隐性人性色彩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显性人性色彩,使之世俗化,这样人们就可以通过其人性色彩,去体悟道文化一定的魅力,而不至于对道文化的迷失。
    相较于道文化,儒文化是更为具化的,它不是触不可及,而是彻底融入了每个中国人的血液,上至国,下至家。不得不说,作为一种文化,它能流传于中国历史,乃至成为千年主流,的确是值得尊重的。
    但若按我个人,却是对其有一定的排斥,我所排斥并非却笔从戎之儒,也非文生傲骨之儒,更非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之儒,而是那些只识儒语,未晓儒意的所谓大儒。
    除去上者,还有那些被儒文化最难察觉,却又最易察觉的劣根所交杂了所谓道德而形成的“正气凛然”的最高立场。
    这些杂质对于儒文化,无疑是讽刺的,试想夫子重回世间,当他看见他所创儒学,竟演变如此,作为最伟大的圣人与最具人性色彩的他,应该是会哭泣如孩提。
    毋庸置疑,夫子所创之儒,应是为提倡人性而立,而非掩饰人性,和扭曲人性,也应是为就大同而立,而非阻碍大同,可现状并非如此,儒文化的弊端反而比儒文化的优势更为明显。
    儒文化是伟大的,它所蕴含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友爱和谐,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稳定联系,可在这原本纯粹无暇的儒义中,却产生了,皮貌非皮貌,人心渐泯灭的假态,它是一种为人熟知,却又为人所不知的联系,人与人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联系,包括我自己。
    然而这种假态,脱离了原始赤诚,它原本是不应该存在的,即使是存在也应是少部分的,而不是普遍,可它的现状就是,它深植于中华文化,深植于传统意识形态下每一个中国人的脑海中。
    “是儒不是道,其儒亦有道”,脱离道谈儒,人只会离儒愈远,真正的大儒不一定要为万世开太平,但他一定要本心如一,这一点我很敬佩王阳明,有机会大家可以去了解下这位明代的儒圣。
    义,礼,仅算的上儒学外衣,而儒的核心在于“仁”,仁者,仁己由而仁人,仁人由而仁己,仁人莫仁己者,是谓君子,仁己而莫仁人者是谓小人,而世人误于君子小人之辩,殊不知,君子同小人尔,皆非仁者,仁者仁己仁人,弃君子小人,是谓儒道仁之首径。
    对于儒道两家我仅以我个人观点解析,道不真,情真,望大家有取舍的看待。
    相较于道儒两家,或许我对空门的误解会更深,谈及释,因是两幅图,其一武僧图,其二方丈图。这很大程度体现的是影视以及文学对释文化的固化,但又不失为释文化的人性体现。
    在我眼中,释文化应是这般,它就应该有杀气腾腾的武僧,国家太平则看寺守院,战时报国,也应有慈眉善目的老方丈,在寺内度化众生,又或者如那些浪人所构,俊逸的僧人困于红尘,不知归路。这些都没错,这就是释文化与人性结合的果实。
    但其实,释文化是具有神性色彩的,说是神性,更不如说是灵性,是一抹静态的灵性,即脱离于人,却又置于人,就像是绚烂动景中的刹那永恒。
    如果用图画描述,道是一幅云气翻腾的山海画卷,儒是一幅乡间故里的祥和演绎,而释则是一幅青山绿水间的莺啼萤语。
    但若用这些词藻来形容,儒道或许会一致,而释不同,它既是画,却又不是画中的动态景观,它是在动态景观中,最难察觉之处的静色,这抹静色,需要的是一个“静”人,不然很难把握。
    道是隐性的人生,儒是显性的人生,释则是随缘的人生,若是刻意追求是不可能体悟禅意的。
    道由周身,欲则往之,儒由周身,欲则往之,释由周身,欲则不往。
    参悟佛法,并非由心,而是身心如一,是人与自然与自我达到统一的那个瞬间。释的一生最是短暂,也最是永恒,释是超然,又是极端痴尘,释之至,痴也。
    与释文化原产地不同,在经过了华夏文化的加工,它变的杂而有道,道所各异,真正的释者是不趋同的,他们所求的是片刻的永恒,而非众生相一。释文化的极致也非宗教信仰,而是人类的原始信仰,是生灵对生灵的尊重。
    [悠悠]
    经过上文,可以清晰了解到,我所表达的,无论是理是情,都偏重“人”字,是的,我个人对人有着原始信仰,因为人象征着无暇,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各异,都是不能掩饰作为一个人最原始的净,他们的起点始终是净的,出生是,离世也是。
    或许,人不能达到一切都好,但人的精神是万物不可比拟的,所以我信仰人,信仰一切原始的灵魂。我不知道故事里的神仙生活到底有多好,但我知道若是灵魂纯净之人与灵魂纯净之人,一同为纯净之事奋斗,一定是好过神仙生活的,毕竟,所谓仙神,也不过是人类将极度纯净的具化。
    但事实上,以当前实际分析,对人的原始信仰很难实现,灵魂的纯净也很难保持,人类总是对发展具有误解,经济虽然是基础,但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归人类本身,回归对人的信仰。
    灵魂纯净并非所谓的道德高尚,又或是品学兼有,它不是一种表象,而是内象,说白了,就是纯粹,不参杂任何除情感以外的情感,是交流的自然与眉宇间的悸动,而不是被赋予了所谓高低贵贱的处心积虑。
    今人是很难达到这种原始状态了,私欲充斥,我们很难做到公私无别,很难去爱人像爱己一样。风俗淳也再不是乡村的代名词,因为信息化的高度化,风俗淳也只能是过去式,桃花源之所以令人向往,应不仅仅是风景异,最终还是要归结于风俗淳。
    悠之一字,却有其美,悠是原始的美,也是最近灵魂的,它像云朵,也象征着灵魂的洁白纯净,但落在上面的灰尘却不那样想,不要等到人老了再去打扫,会有很多遗憾的,长辈影响晚辈,若人人都能忆起儿时,或许就没有那么多污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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