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木原本不信的,听他讲得生动像是确有其事,变得半信半疑,“那家集团叫什么?”
“周氏。”
杨易木吞了吞口水,“那你有没有问过宋柏成,为什么总针对我?”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先捡重要的讲,具体细节以后再补充!”杨易木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听了寥寥几句,刚刚还一脸不舍和挽留的杨宝宝马上弹起来神勇而准确地推开谢延初的头,“我有事啊,先出去一趟,你快快快,起来回去拍戏。”
“……”
杨易木一边套长裤一边安抚床上阴沉着脸的人,“真的,等你回来我有惊喜给你。不管拿没拿奖,好么。”
“我自己定。”
“行。”那还叫什么惊喜。杨易木满口答应,同时做好了概不认账的准备。
还是那个观景餐厅,方浪的父亲坐在上次方浪坐过的位置,面色和善,带来的却算不上好消息。
“一百万我已经出了,该说清的也说清了,您怎么能突然反悔?”杨易木心里压着火儿,却碍于他是长辈,质问的话也难以说得太过。
“小杨,这次实在是叔叔对不住你。不过叔叔也不是出于本意,实在是无奈……”
“到底出什么事了?”
“加工链上的关键环节被人把住了。”
“谁?”杨易木的右眼皮猛然一跳,“起码,您让我知道,我是怎么被卡的吧。”
“周氏。”
“什么?!”杨易木的激烈反应把正喝咖啡的方爸爸震得差点呛着。
“还真是你认识的?”
杨易木匆匆起身,“叔叔我先走了。您也别急着把钱给我打回来,我再想办法。”
何止是认识。杨易木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前世让他瘫痪的车祸,就发生在从周致家里回来的路上。
原本满心欢喜地踏上归路,以为奔向的是清凡恒远的日子,有他有酒,有山有海,有一生。
可枝节却横生得毫无道理,再醒来依然风雪迷城。
第36章 我只会觉得远远不够
魏南西饰演的战耀牺牲之后,下面的戏份,便由谢延初和宋柏成撑起了主心骨。
《喻战》的拍摄步入了另一个高潮期,再有几场就可以进入最后紧锣密鼓的修片阶段。谢延初乘早班机过去,还是因迟到两小时被导演瞪了好几眼。
化妆间内,宋柏成顶着满头的小夹子,脸上根据剧情化得像个乞丐,见谢延初进来,松了口气。
“你再不出现,全剧组都要被导演的低气压冻死了。”
“这不是来了吗。”谢延初由着化妆师摆弄自己的造型,顺手拿了剧本翻来看。
“对了,我刚发现战衍和战耀名字可以组成耀眼,但是这样的话不是该战耀是哥哥吗?你演的战将军是弟弟才对!”宋柏成在那BLABLA口水横飞,让一大早被催回来的带着起床气和低血压的谢延初脑袋嗡嗡直响。
“剧本里清淮没这么聒噪。”
宋柏成扁嘴,“你和杨易木对我都这么简单粗暴!没意思。你们是不是灵魂沟通过……”
不知是不是宋柏成的错觉,这句话一落谢延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魏南西对你简直是二十四孝,谁叫你把人家赶走的。”
“延初柏成,过来准备——”导演推门而入,“这场还算好发挥,打起精神,咱们争取一条过!”
……任务深重难的时候,导演还不是说,“这场戏难度较大,多花点心思,咱们争取一条过!”
谢延初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整了整衣服,走到了群演前面。
军队走的时候,背后有只小尾巴默默地跟着。
清淮一路不发一言,饿了就扯点儿自带的干粮出来吃。可那么大个活人怎么藏得住,终于在走了五里有余的时候被发现,上报了将军。
战衍走到他面前,带着浓重的血腥和肃杀,“想打仗?”
一路看着这个瘦瘦巴巴的小瘸子走过来,已在战乱中变得冷血的战衍突然动了恻隐之心。自己的弟弟也该这个年纪,从兄长的角度而言,他不想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去送死。
“嗯!”清淮点头,眼神清澈坚毅,又怕他不收自己,急忙补充,“我虽然腿不灵便,射箭是一流的!”
“不对,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有人惊呼,“你不就是那个结巴的逃兵!”
“我没有逃。”清淮平静回答,“那天早晨醒来,大伙儿都不见了。我动不了,在地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有人救了我。再说,如果是逃兵,我现在何必回来。”
“那你怎么又来了……”那人面色讪讪。
“救我的人战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水墨般在这个灰色的年代晕染出浅淡的悲怆。
霜满野,雁未回,离人归难归。
宋柏成发挥得超乎导演预期,似乎也给了这个在业界有着影疯称号的老头冲击今年下半年各项大奖的底气。如此一来,拍摄便愈加精益求精,压榨得谢延初连和杨易木开个视频的时间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场,清淮屡立战功,和战衍也慢慢变成出生入死的兄弟。
直到战衍收到了战耀很久以前寄来的家书,上面不知沾上了谁的血,几经辗转才到了战衍手中。
家书里,战耀提到了自己救回的小兵,自然也提到了小兵的名字。他直言决定和小孩儿相依为命,像夫妻一般守完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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