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沉吟了片刻。
“夜白,这个名字有何来由吗?”
“秋天瑟瑟夜漫漫,夜白风清玉露漙。”碧莲沉吟了片刻。“当年公主在这寂寞的琼华宫,夜望那一轮弯月时念叨最多的就是这一句诗,这大概就是夜白这个名字的由来吧!”
“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琼华宫的海棠花开得还是那么娇艳,可这赏花的人何在?”
如今睹物思人,一万多年未见的两个故人因为这琼华宫曾经住的那个人而愁肠百结。
“这花开花谢,乃是自然规律,它其实并不是因为有人来赏而开的。或许,你我心中时常忆起来的那个人不在也好,在也就空余那一片海棠也跟着寂寥。”
……
天帝考虑得周到,不光给夜白送来了仙气飘飘的衣裙,怕夜白跟着他与碧莲两个老帮菜太过于拘谨。
又招了几位公主来与夜白作陪,都是一些不相上下年纪的女娃儿。
闹腾得这天庭里就数这云罗宫热闹了。
大人们大概都喜欢清静,天帝另摆了个桌子在那花间与夜白姑姑唠属于他们大人之间的家常去了。
天庭的午宴果然非同凡想,先说那站成排排在身后伺候的小仙子比那吃饭的人多了去了。
再说那菜式了,难道这就是大宽姑姑话本子里头的饕餮大餐?
在天山的时候,夜白就觉得大胖与碧莲姑姑烧的菜那就天底下最美味的了。
如今看这架势,哦,就觉得自己个就是那井里头那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小青蛙。
人家都说形容一个美女长得秀色可餐,如今看这美食也还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的。
那些个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陆陆续续地端上来得有上百道吧!
身边那些个美得不要不要的公主们,大概平常就是这么个吃饭的吧。
这上百道菜,也没见得她们动过几次筷子。
到是自己个,每上一道菜就忍不住夹上一筷子。
说实话,看是好看了一些,味道也不赖。
但还是有些个别的不如碧莲姑姑的那一道鹿筋雪莲风爪汤。
这光有吃的,不还得有喝的,天庭的盛筵岂能少得了喝的。
都说了天庭里喝的那是个叫什么琼浆玉液的,反正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五颜六色的。
夜白看得眼花缭乱的,不过她与那些公主们是一个样式的,都喜欢那醇香的桂花酒。
公主们也十分活泼,执了酒盏,对于这新来的夜白小仙子特别热情。
推杯换盏的,不大一会儿,一帮姑娘们就熟络得好像自小就在一起长大了似的。
夜白记住了。
那位笑起来特别明亮的大公主叫明月。
那萌呆呆的傻二公主叫萌月,
还有那一见着就哈欠连天的叫困月,还真的是人如其名,酒没喝两盏,倒在桌上就打起了呼。
四公主最为雍容大气,也是人如其名,叫牡丹。
要说与夜白脾气最相投的还是那小五,龙月,性子爽朗,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主。
与夜白坐在一处,行起了酒令,接二连三的碰了杯。
夜白就羡慕她们姐姐妹妹多,好生热闹。
说自己连自己个的娘是哪个都不晓得,更别说有这么多相亲相爱的姐妹们了。
龙月唏嘘不已,仗义抱了夜白有脖子呼呼地吹酒气。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她以后就是夜白的亲姐们,是亲得犹如一朵并蒂莲花的那一种。
夜白感动不已,又接连干了好几盏。
记得大宽姑姑说过,这帝俊有十二个女儿,如今怎地只来了五个。
龙月就说,还有那些个姐姐妹妹们贪玩,不晓得野到了人间,还是去了其它的哪个tata
反正是趁着父帝忙正政事,无瑕分身管她们的工夫跑出天庭好生去玩去个了。
夜白就纳了闷了,不是说十二公主,一年之中轮流值月么?
龙月实不相瞒,就说那都是小事,姐姐妹妹帮着顶一顶就行了。
酒过三巡,朦胧之间看到花间天帝与姑姑静坐于那琉璃玉桌前,眼观着前方那一大片红艳艳的醉海棠。
这天庭的花匠也是,偏爱那醉海棠,那无人的琼华宫里有一大片,这云罗宫里也是一大片。
夜白突然之间操心起来,其实是替紫玉她爹娘的事情操心。
想着自己在这开心玩乐,紫玉还在瑶池仙宫里头黯然神伤。
拖泥带水向来不是她夜白的作风,就执了酒盏三步并做两步奔到了那琉璃桌前。
嘿嘿笑两声,看到那琉璃旧上摆上的却是两坛子雪莲酿,原来天帝好这一口。
“这桂花酒真好喝,与天山的雪莲酿有得一拼。”
天帝刚才还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立马展开了慈父般的笑意。
“桂花酒虽好喝,可那劲大了一些,不如雪莲酿来得柔和,仙子慢慢喝,别太贪杯了。”
“陛下说的是,在下一定慢慢喝。”举了酒盏在与天帝金樽碰了一碰。
“这一杯我干了,陛下随意。”一仰脖,一盏桂花酒见了底。
顺脚就滑到了碧莲姑姑的身旁坐下了,假装无意地碰了碰姑姑的肘腕子,又拿眼色拼命使了姑姑几回。
姑姑与她不来电,好像没有接收到。
倒是这天帝看出来了端倪。
“小仙子这是有啥事?”
摸了摸脑门,干笑两声。
“其实,还真有事,是关于紫玉她爹的事情要请陛下帮个小忙而已。”
“紫玉是谁?”
“紫玉?”夜白酒有点上头,脑回路打了结。“哦,紫玉就是与我自小一起长大的紫狐狸,长洲狐帝的幺女儿。说那南海蛟人之族总去那长洲之地捣乱,搞得长洲紫狐狸她爹头疼不已。所以拜托碧莲姑姑来跟天帝求个请,治治那野蛮之蛟人族,还长洲生灵一片安宁。”
“喔?果真有此事?”天帝问碧莲
“有的,有的,狐帝急得郁郁寡欢,头发胡子都白了,我亲眼看到的。”夜白急了,其实那狐帝是九尾白狐,头发胡子当然是白的了。
天帝放下酒盏。
“为何碧莲不曾与我说起。”
“碧莲看陛下日理万机,实在是不忍心将这小事来烦忧陛下,所以不曾说起。”
夜白急了。
“姑姑,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呢?咱六界生灵统统归天庭所管,这长洲之地万千生灵长年累月饱受那炎洲蛟人之族的欺凌,民不聊生,这可算不得是小事,是天大的大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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