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蒙孙等突厥守军高层不知安西军内的详细,他们看出这六千呼延氏族兵的虚弱,并非是知晓这六千呼延氏族兵心急换上安西制式兵甲,致使战斗力减弱之事,而是他们登上城头观看六千呼延氏族兵时,从这六千呼延氏族兵松垮的阵形和散漫的作风上就看得出来。
这呼延氏虽然已经归顺大汉帝国五六百年了,但因为久居边塞,所以身上一直没有脱弃胡蛮之气,再加上这派来守卫投石机阵地的六千族兵,因为是呼延氏军队的真正主力,所以为了牢牢掌握这支部队,里面充斥着大量呼延氏本族或是旁系子弟,还有亲信的亲戚,说起来就是一帮少爷官二代和军二代在领兵,自然是无比骄横狂妄,不会循规蹈矩的。
所以这支呼延氏族兵的纪律方面,根本比不上传统的汉军,只军纪这一方面,跟纪律严明的安西军相比连提鞋都是不配,连受降城内的突厥军也远远比呼延氏的部队,在战阵上更为遵纪守法,毕竟这些突厥军是被从小学习汉法,遵从汉法的阿史那特勒调教许久的。
赫连蒙孙和铁穆耳,还有沙虚闾在城头观察许久,看到那六千呼延氏族兵的阵形越来越松散,兵士脸上的散漫之色越来越盛,而且许多士兵竟然就下马卸甲,坐在地上嬉笑起来,要知道投石机阵地离受降城的南城墙的城门,不过三百步的距离,如果是骑兵一个突击,转眼就能冲到眼前,这些下马卸甲的呼延氏士兵,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肯定是会被打得溃不成军。
赫连蒙孙等人对自己的军队有信心,但同时谨慎的他也是对汉军突然将这一支弱兵派来守卫投石机阵地的用意很是怀疑,在赫连蒙孙等人想来汉人领将者明显是打着示敌以弱,诱敌深入的意思,这让赫连蒙孙等人不敢轻易下定决心。
但是时间却是不再突厥守军这一边,在安西二十台重型投石机连续不停的砸击下,受降城的南面城墙已经出现大面积的坍塌的迹象,墙面龟裂的裂缝从原本的手指粗细,已经扩大到能将人的脑袋伸进去的程度,墙体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塌方。
赫连蒙孙等突厥将领,还有在南面城墙上驻守的突厥守军,都是已经不敢再在城墙上待着了,连忙在地动山摇中下了南面的城墙,等这些突厥人一下南城墙不久,那面长两里高十丈,在突厥士兵眼中犹如庞然大物的南城墙,就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多段垮塌下来,虽然没有整面强都垮塌下来,但那十几个每一个都能容纳几百几千名兵士涌入的大豁口,基本是已经宣告南城墙已经失去效用了。
幸亏是在安西军重型投石机砸开那十几个大缺口后,因为天色已晚并没有派出军队立即攻城,也是没有继续用投石机猛砸已经在南城墙百八十步后初露端倪的第二堵新造城墙,让突厥守军有了喘息之机。
“立即连夜整修第二道墙,一定要在天亮时将第二道墙筑好,还有在第一道城墙的那些豁口处也堆多一些的障碍物,制造一些拒马栅栏,一定不能让汉军轻易冲进城内。”
眼睁睁看着南面城墙犹如山崩一般垮塌的赫连蒙孙还心有余悸,在安西军的重型投石机因为入夜天黑无法瞄准目标,而不再拼命抛射大石块后,立即就是连连下令。
赫连蒙孙在对手下下达补救措施后,立即恨声对铁穆耳和沙虚闾两人说道“我们必须先摧毁汉人的投石机,否则我们根本是守不住受降城,但虽然现在对面的汉军主将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将原本纪律严明,一丝不苟,难于让我们拥有可乘之机的汉军给换了下去,换上了散漫松懈的那群朔州蛮子,给了我们可乘之机,但我总觉得汉军主将不会那么无智,也不会那么好心,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给我们,这里面必定是有诈的。”
朔州之地连接着漠南之地,所以突厥太鲁部和朔州武人们素来有来往,不说相互知根知底,但的确都很是熟悉对方,但两方相处的并不愉快,都是看不起对方,相互间暗地里用胡虏和蛮子相称,都认为对方粗鄙,不是对手,而赫连蒙孙和一众突厥将领,又是刚刚在城墙上登高远望到所谓呼延氏族兵精锐的六千军队,是如何散漫松懈的,所以对于能击败这六千呼延氏族兵,烧毁所有的投石机很是有信心,但就是惧怕汉军有其它什么暗谋。
铁穆耳思考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汉军的暗谋,无非就是示敌以弱,而后将我们攻击投石机的部队引出,而后派出伏兵包围歼灭,但那汉人的投石机阵地离南城墙不过三百步距离,而且是一片开阔地,根本没有埋伏伏兵的可能,而且一举一动都受我军的监视,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挖掘机关陷阱,坑害我军,所以实在是没有什么针对我方的阴谋,我看将朔州蛮子调上来,只是普通的换防而已。”
沙虚闾却是有不同意见,说道“也并非是没有暗谋,我们对面的汉军将领在让呼延氏的军队防守投石机阵地的同时,他还让呼延氏派出三支七八千人的骑兵部队,包抄受降城的其余三面,如果真有阴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应验在此上了。”
听了沙虚闾的话后,赫连蒙孙面上有些惊色,但很快就如释重负,说道“那三支部队我也看到了,他们虽然很是兵雄马壮,但没有携带任何的攻城器具,所以迂回到三面城墙处应该是防备我们突围,或是侦查监视我军的援兵是否到来,虽然气势汹汹,看似包围了受降城,但并不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力量。”
沙虚闾也是没有看出那迂回到受降城其余三面的三支呼延氏部队有什么危险之处,但他还是继续向赫连蒙孙提醒道“我总觉得的要防备这三支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