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
“厥西督粮道也下了狱,牵扯到遄城账目问题,说是关税有猫腻,现在受都察院弹劾,连荻城也受到了波折。”姚温玉出身世家,对其间的线远比旁人敏锐,他说,“厥西的督粮道,按道理跟遄城没关系,但都察院是一起弹劾的。”
“遄城的赫连侯跟花氏走得近,”沈泽川说,“但他明面上不管遄城账,岑愈现在连他都弹劾了,说明赫连侯有把柄落在岑愈手中。”
他指腹摩挲着扇沿,想了想。
“这事蹊跷啊……颜何如在哪儿?叫他来。”
孔湫肯和薛修卓握手言和,这其中必定有原因。沈泽川的眼睛被挡在了阒都城外,但他必须时刻都清楚阒都在做什么。如果潘蔺真的因此被办掉了,那不仅意味着世家受挫,还意味着在阒都争夺战里,太后落单了。
颜何如屁股一挨着凳子,就滔滔不绝:“我这几日可憋死了!府君,你不喊我,那邬子余就不放我出门,启东的军粮还没送完呢,我心里着急,火气直窜。这端州太破了,来张垫子行不行?坐得屁股怪疼的……”
颜何如在沈泽川的目光里逐渐闭嘴,他挪了挪身体。
“……行贿嘛,”颜何如小声说,“赫连侯还能有什么把柄?他一个闲职侯爵,为了儿子的前途四处跑,平日就爱送点东西。那梁漼山不是要去丹城吗?赫连侯脑子被门夹了呀,叫那厥西督粮道给梁漼山送袋金子,这不正好撞人家手里了吗?我就说这梁漼山也不好整,他可是跟江青山一个路子,这下好了,赫连侯这袋金子搞垮了一帮人……”
“行贿?”姚温玉忽然出声,他看向沈泽川,“潘蔺肯指派梁漼山,就是把梁漼山视为心腹的意思,那赫连侯何必再画蛇添足给他送金子?”
“他傻呗,”颜何如敲着茶盖,想起费盛摁过自己的头,记仇道,“费氏都傻,脑袋不灵光,那小侯爷费适都及冠了,还游手好闲,他们家哪能顶事。”
“赫连侯好歹跟着太后,花思谦倒台的时候他都没死,”沈泽川眸光微沉,“他就是要拿捏梁漼山,也不该给梁漼山送金子,还周转到督粮道,这简直就是把自己送到梁漼山面前,他图什么?”
“谁知道他图什么……”颜何如眼珠子一转,跟着坐直身,趴在桌面上,对沈泽川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事要不是赫连侯干的,那他也太惨了!这就让薛修卓直接捅了家,连带着潘氏一门全落水了呀!”
沈泽川电光石火间想通了,折扇“啪”地扣在桌面,吓得颜何如一哆嗦。
姚温玉猛然咳嗽起来,他掩着唇,攥着帕子,在微微佝偻间平复着,接着说道:“好谋算……薛延清好谋算!”
第217章 鹤娓
阒都今日雨雪瀌瀌, 寒意砭骨。赫连侯跪在殿内, 跪得腿脚麻木,一双袖子都哭湿了。
“那薛延清寡廉鲜耻, 为了构陷我不择手段。厥西督粮道行贿, 怎的能牵扯到我们遄城?那是江青山的地境, 真的追究起来,也是江青山主使!”赫连侯摘掉的官帽就搁在膝边, 他哭道, “还有岑寻益,此刻咬着我不放, 分明就是摈斥异己, 跟薛延清联手做局。他们干着狗苟蝇营的勾当, 孔泊然还要姑息养jiān,坏的都是朝堂风气!”
“你少拿这种话糊弄哀家!”太后怒不可遏,“你要真的规规矩矩,薛修卓能追到账目问题?厥西督粮道在遄城贪了不少, 这其中倘若没有你作保, 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殿内灯火通明, 宫娥太监都退到了殿门外,只有琉缃姑姑跪在侧旁侍奉。赫连侯前来负荆请罪,穿的单薄,此刻在太后的盛怒下战战兢兢。
天琛帝一死,太后就在这个位置上给世家补苴罅漏,做到今日已经精疲力竭。她隔着珠帘, 对赫连侯废然而叹。
赫连侯闻言不好,赶紧膝行向前,道:“太后息怒,如今弃卒保车方为上策,不论如何,都要先把潘蔺保住。”
潘蔺是潘祥杰的嫡子,还是户部要员。他们在去年折掉了魏怀古,如今只有潘蔺还能在户部立足,倘若潘蔺就此丢掉了,世家的钱掌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