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死的灌木。
有半座山峰已经被三万民夫挖掉了,昔日那座深邃的洞窟,如今变成了一座大坑。
民夫们驱赶着牛车,马车,驴车,沿着那条盘旋的土路,一点点的把深坑里面的泥土运送到外面去。
负责挖掘冒顿陵墓的绣衣使者士师闫长春就跪倒在尘埃里,卑微的将头埋在手背上,皇帝没有发话,他一动都不敢动。
“棺椁呢?”刘彻查看完毕了这个大坑,轻声问道。
闫长春连忙回答道:“在第二道坑道里面,想要完全起出来,还需要三天。”
刘彻笑道:“不用那么费事,在底下打开棺椁,确定里面的尸骸就是冒顿之后,就装在袋子里运回长安,这里的事情就算作罢了。”
闫长春恭敬地道:“奴婢这就派人开棺。”
刘彻并没有在钩子山逗留太久,吩咐完毕之后,就走上了云琅建造的那条铁索桥。
瞅着桥下缓缓流淌的瞎子河水对公孙弘道:“谢长川一生给朕上了十六道奏折,其中四次,提到了这条河,两次说两军jiāo战之后,尸体都会堵塞这条瞎子河。如今看来,这条河这么小,即便是堵塞了,也没有多少尸体嘛。”
公孙弘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条瞎子河来自草原,尽头是一些不大的泉眼,到了这个时候正是草黄水枯的时候,瞎子河自然不会太大,一旦到了春夏,这条河河水就会猛涨,到时候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谢长川给陛下上奏的两道军报说尸体堵塞了河道,恰恰都是在夏日,那时候的瞎子河如果还会被淤塞,则说明谢长川的战报中禀报的战事确实惨烈。”
刘彻笑道:“就是有了白登山,才能不断地让匈奴人在这里流血。
如今,这一幕终将成了往事,十年之内,白登山将再无战事,下一次,就要看受降城的了。”
卫青笑道:“受降城将战线又向西推进了四百里,向北推进了两百里,以前只有白登山的孤军在前,如今,受降城取代了白登山,我大汉也将要图谋河西了。”
刘彻纵声长笑。
笑声还没有停下来,就看见闫长春背着一个大口袋急匆匆的跑过来。
刘彻停下脚步,闫长春匆匆的扑倒在地,连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冒顿的尸骸已经找到。”
“有何凭证?”
刘彻远远地看了一眼被宦官隋越大开的布袋子,里面确实装着一具骸骨。
闫长春颤声道:“冒顿的大弓,宝刀全部找到了,棺椁里面还有记录冒顿功绩的石板。”
刘彻松了一口气,对卫青道:“我们回宫吧,此次北狩,朕非常的满意!”
第一章东方朔守节
第一章东方朔守节
阳光从窗棂外照shè在了残破的床铺上,东方朔伸手遮挡一下阳光,哼哼了两声之后,就从铺满麦草的床铺上爬了起来。
顺手从床铺边上的麦草堆里掏出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大大的一口,这才将两条腿垂在床沿上喃喃自语道:“这酒太酸了……”
说罢揉揉沾满柴草的脑袋,趿拉着鞋子熟练的打开牢房的大门,踉踉跄跄的来到牢房外的院子里,手搭凉棚瞅着天空白亮亮的太阳道:“这么亮做什么……”
一个正在给驴子刷毛的狱卒笑道:“已经到晌午时分了,太阳再不亮,我们要他作甚?”
东方朔笑道:“说的对,贼老天!记吃不记打!”
狱卒笑道:“记吃不记打的是你,但凡你肯低一下头,也不至于常住我阳陵邑监牢了。”
东方朔等眼睛适应了外面强烈的阳光这才放下手道:“不是不能低头,而是不敢低头,这一次低了头,下一次膝盖就会发软,再下一次就要把头杵进泥土里才能满足人家,这样就太无趣了,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低头。”
说着话从腰上解下酒葫芦又喝了一口,把酒葫芦递给狱卒道:“喝一口?”
狱卒摆摆手道:“正伺候这畜生呢,你喝你的,可是要出去?”
东方朔把酒葫芦系在腰带上笑道:“如果你阳陵邑大牢肯管饭的话,我也不想出去。”
狱卒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