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论战
夏季即将过去,秋季尚未到来。
围困中的圣京城,已经麻木了血战和死亡。
号角和擂鼓的声响,成为了永不间断的奏鸣,人们也习惯了在硝烟和战火中熟睡。
全城最为繁忙的,首推凉国公府。
从早到晚,每天都有无数士兵,川流不息的来回于战场和宰相府第,震动的马蹄声带来了前线最为详尽的战报。
风雨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完整的睡过一觉了。
张仲坚的用兵十分老练。
他总是调遣士兵轮番的从各个方向出击。
十倍而攻之!
这个兵法中的定论,显然并不适合如今的状况。
呼兰大军采取的是以点击面的战术,又拥有着高速的机动力,攻击总是如此的飘忽不定且有猛烈异常,促使守备的一方尽管有高大的城池作为掩护,但是却不得不疲于奔命,四处扑火,伤亡之大竟然不下于攻击的一方,而更为糟糕的是,长时间的战斗令守城的部队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堪堪bi近坚持的极限。
“幸好呼兰人的精锐铁骑不适合攻城!”
对于圣京城至今尚未被攻陷的事实,不止一次,包括欧仁在内的部下们纷纷抚额相庆,因为攻城的大多是被强征而来的军奴,在野战中表现出强大战斗力的呼兰骑兵,面对坚墙却只能进行更多属于sāo扰xing质的奔shè和虚张声势。
“真是如此便好了!”
每当这个时候,风雨却暗暗的苦笑。
不说出来仅仅是为了不影响士气,但是心中的顾虑却日盛一日。
也许习惯了千里奔驰的草原人确实不习惯也不喜欢攻城,但是出身圣龙而且以有朝一日杀回来扬眉吐气为毕生心愿的张仲坚,却绝不可能没有为今天的攻城战做好最为充分的准备,更何况呼兰立国以来,灭国无数,多少城池都在铁骑的席卷之下淹没,长久的战争即便是再苯的人也当学会了一两手绝技,所谓呼兰人不善攻城,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
这个时候,那位呼兰大国师手下的精锐兵马,一定乘着圣京城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放手大干吧!
根本用不着多想,风雨便能够猜测出了张仲坚几乎所有的盘算,只可恨自己此时却没有足够的兵马来把握住这样的时机予以反击,却只能够无奈的被张仲坚牵制在了圣京,乖乖的帮助对方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在这样的无可奈何中,风雨只好默默的等待,等待着机会的降临,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帝国宰相可谓事必躬亲,唯恐错失了原本就已经微乎其微的机会。
不过今天和往日不一样,挣扎着已经通红的双眼,强打着疲惫的精神,年轻的帝国宰相此刻正在浏览的却不是战斗的急报,而是一篇瓦报的评论:
“自古以来夺取天下者,固然需要强大的军团,更需要巩固的后方,源源不断的补给,众志成城的民心!而一味依赖武力纵横天下者,不过庞勋之辈而已,或可以纵横一时,却终究将黔驴技穷,落得个惨淡收场!故而,如今呼兰之患,不在于其攻城,而在于掠地!若呼兰只是想要夺取圣京进而威慑神州臣服,则圣京纵然沦陷,圣龙亦将赢取最后胜利;若呼兰以攻打圣京为饵,掩人耳目却乘机夺取齐鲁、三晋,并且加以巩固,则圣京纵然不失,圣龙也势必元气大伤……”
“这是你写的吗?”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风雨,良久方才将视线从这篇评论上收回,抬眼仔细打量着下方的年轻人。
镣铐尚未被拿去,眉宇间却洋溢着飞扬,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尽管身陷囫囵,但是没有丝毫的畏怯,听闻风雨的问话,便立即坦dàng的答道:
“正是学生!”
“听说你是王姚的门生?”
风雨沉声喝问。
他有些吃惊于年轻人的大胆,这种大胆让风雨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该欣赏其朝气蓬勃,还是该不满其目无尊长。
而相对于年轻人的态度,更让风雨在意的是他的来历——
苏杜,荆州人,本次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