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祁明珏,起身把脸凑近了他,眼神锐利,声音低沉而冷冽:“你莫不是对本宫用了巫术?”
祁明珏往后仰了仰头,避开卫溪温热的吐息,平静道:“殿下多虑了,臣对殿下唯有忠心。”
卫溪嘿了一声,神色一松,变成嬉皮笑脸的模样,刚才的尖锐似乎只是错觉。
他重新坐回圆凳上去,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真的会忠心本宫?你这忠心从何而来?是否毫不值钱?”
卫溪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七月里天气炎热,清早时分正是幽凉幽凉的,祁明珏醒得早,此时吃饱喝足趴在舒适的床上,便有些犯困。
“臣不敢辜负陛下对殿下的一片慈爱之心,必然是要尽心尽力的。”祁明珏懒洋洋的,严谨对待卫溪的态度一时间松懈下来,说话多了几分随意。
“殿下前途无量,臣跟着殿下,为殿下效忠,等着将来飞黄腾达那一日。”
祁明珏不能说是为了任务。其他那些虚的也说不出来,便折中得了个法子,说了这样一番话。
这样更能得到卫溪的信任。
卫溪不爱读书爱习武,他虽然脾气不好爱挑事,但并非是头脑简单的莽夫一个。功夫学了那么多,兵法也研读不少。难道兵法就不讲究算计?
卫溪是个粗中有细的。跟他指天画地的赌咒发誓说有多忠心,不如把自己有所求的目的搬出来比较实在,卫溪也比较信后者。
其实卫溪只要多下几分功夫,多分几丝心神琢磨琢磨局势,未必看不透那些yin暗诡谲。
只是他天生xing格松散,惯爱随心所yu,从来不委屈自己,每天只要高高兴兴的就足够了,谁惹他不高兴那就打一顿,出了事有他爹帮他收拾烂摊子。
小日子过得如此滋润快活,哪里爱去琢磨那么多?
“那好。”卫溪沉吟。他考虑着祁明珏的话,良久后点点头,认真道:“只要你不背叛本宫,以后本宫绝对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殿下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嘛。”祁明珏听了,半阖着眼,开玩笑道,“臣说话不顾规矩也就罢了,您怎么也学起臣来了?”
昌德帝还没透露过立太子的准信呢,他两个就在这叭叭的讨论开了,可不得了。
卫溪闻言,也不恼,反而美滋滋的附耳过去,神神秘秘说与祁明珏听:“本宫昨晚去问了父皇,父皇与本宫说,他确实有……那个意思呢。”
“哪个意思?”祁明珏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卫溪一时竟害羞起来,难为情的在床沿边画起圈,神采却是掩饰不住的飞扬:“就是、就是立太子呀。”
卫溪的声音细若蚊蝇,被祁明珏清晰的捕捉到了,如同惊雷般zhà响在他耳旁。
祁明珏恍若是被那道雷劈中了,劈得他恍恍惚惚外焦里嫩。
“你跟陛下说了?”他失声大喊,满脸不可置信,颤巍巍的问道:“我说与你听的那番话……你也说给陛下听了?”
他昨天说过立太子这件破事儿!那话细究起来是揣测圣意!昌德帝追究起来他就得吃挂落!
新科探花算个屁呀,贬谪下来他的前途才是真正毁了,能不能继续待在卫溪身边都难说。
“没有,本宫没有!”卫溪否认道,他自认很机智很有义气,“本宫又不是傻子,说出你,你岂不是得遭殃?本宫是另寻由头找父皇问的。”
祁明珏不太放心,悬着一口气,提心吊胆的问:“你……寻什么由头了?”
卫溪骄傲道:“本宫说是旁人说与本宫听的,没说是你,也没照搬你的原话,本宫将你的话稍作修改后,才说给父皇听的。”
祁明珏喉中哽住一口老血,竟无言以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皇帝会猜不出是谁说的吗?
绝对能猜出。
傻儿子怎么会是精明爹的对手呢?昌德帝手下能人不少,随便查查都能把他揪出来。
祁明珏已经在考虑如果皇帝召见他,他该怎么求放过了。
古代一言一行都得格外注重,不似现代言论自由,他妄议朝政与后宫,可没好果子吃。
祁明珏重重的叹气。
“你怎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