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招待新客,转头看到一对男女结账离开,姑娘走在前头,脚步急促,双眸水汪汪的,像是盛了细碎星光的水面,风吹dàng漾,男人悠闲懒散地跟在后面,眼神一直凝在前边那道细瘦窈窕的身影,漆黑的眼瞳碎开点点柔光,一旦离开变得十分冷淡。
差不多该回去了,邵衍陪她回铺子去取灯笼,说是取灯笼,菱花早帮着将灯笼拿回了马车,为了给他们多制造一些在一起的机会。
站进铺子里,里面没有人在,架子的灯笼少了一大半,能看出今晚的生意特别好。
“我要回去了。”她也不摘面具,转身又要出去,猛地撞进对方早准备好的怀抱里。
“说了今晚谁都不生气的,你气什么。”他看着埋头在胸口里不露脸的姑娘,笑得胸膛微震,“抱得这么紧,还不把面具摘下来,不会磕得脸疼吗?”
“你……”她伸手狠狠去拧他腰间的肉,都敢下手了,可见有多气,“让你再动手动脚的。”
“那是情难自禁。”
“那也不行!以后没我允许,不能随便亲我。”
“嗯,那也不是随便,你刚刚没拒绝,我没忍住。”
“那也不行,那是茶馆里,要是有人进来……脸还要不要了。”
“好,听你的,以后不在茶馆了,换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他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含笑说。
跟这人真是没话说了,她狠狠一推他,戴着面具跑出去了,个子高又腿长,快得像一阵风,飞快了马车。
车门啪的一声关,菱花回头看到主子站在铺子门口,一双眼眸幽深,藏着一抹浅浅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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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隔天早沈碧月才猛然想起来,关于沈岐帮邵衍引她过去的事情,邵衍并给她解释,甚至用极其流氓的法子一笔带过。
但,目光掠过桌摆着的一盏莲形灯笼,她还是忍不住若有似无地微掀起唇角,又慢慢收敛,恢复平静淡然的表情。
看在灯笼的份,原谅他一回罢。
她本来想挑个时间去找沈岐,谁料沈岐的人先门了。
“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有胡婆子在,老夫人体内的du也都解开了,只是需要静养。”菱花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婢子已经提醒过邱大夫,她不会多嘴的。”
“我本也不担心她会说出去,老夫人的身体靠她来医治,这个定然瞒不过她,可她也并非祖父的人,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婢子没暴露身份,但怕她会想到姑娘头。”
“现在府里能主事的主子少了,剩下来的这么几个,她迟早也得想到我身,只要她不多事,对我没威胁。”
今朝忙着其他事,腾不出空,沈岐派了问瓷过来,已经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沈碧月也无意拖延,跟着她去了逢明斋。
一进门,看到沈岐眉头紧锁,似乎被什么事情所困扰的样子,不过几天的时间,沈岐好像老了十几岁一般,眼神有些黯淡,再没有初次见面感受到的强势与凌厉,脸细密的皱纹与头发逐渐增多的银丝无一不表明他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
“祖父有事找孙女?”
问瓷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沈岐望向沈碧月,眼神十分复杂,一股无言的沉默弥漫开,沈碧月也沉得住气,她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都是命运捉弄人。”沈岐难得叹了口气,“你可因为阿茹的事情怨过沈家?”
“阿娘走的时候,我才三岁,被祖母送去丰水州时,也仅四岁,什么都不懂,对于母亲的事情都是从轻荷嬷嬷听说的,感情自然不得那些自小伴在膝下的母女情深。”
沈岐明白这话的言外之意,还是会怨,若不是甘苓害死了孟茹,她也不用背煞星克亲的骂名。
“祖父有话直说吧。”
沈岐看她神情坦然,眼神沉静,竟不似这个年龄的姑娘灵动活泼,有些话堵在嗓子眼,竟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当年断言你有天煞命格的六合大师,他有命案在身,经过大理寺审查,罪证确凿,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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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男主本想高举夫权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