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他睡觉,也没逃过被惩戒的下场,非死即伤。
压低了声音,她瞪着天风道:“你没有安排我的房间,我今晚睡哪里?”
“主子吩咐过要沈姑娘守夜。”
沈碧月冷笑,“你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不替他守着,反而让我一个弱女子在这凄冷的寒风里守夜,这是什么道理!”
“主子说,往日让我守夜,是因为主子的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侍女,如今有了,用不着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主子的吩咐是规矩,天风不敢不从。”
回答得合情合理,让人抓不出半点错处,此事责任不在他,若沈碧月非要追究,找下达命令的豫王去,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沈碧月握了握手,还要再说,突然房门被一阵风猛烈吹开,吓得他们两个皆是后退一步。
邵衍的声音从里头模模糊糊地传出,带着极度的不耐烦,“都给孤滚进来!”
豫王被吵醒了。
沈碧月与天风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齐齐走了进去,邵衍还躺在榻,缎被紧紧地裹住身子,看起来有些畏寒,帐幔低垂,将他的身影模糊成一片。
“主子可要起身?”天风前一步站在帐幔外,微微向前倾,探身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邵衍坐起身,伸指按了按额角,初醒的嗓音低沉沙哑,宛如江风过滩,听在他人耳朵里,回声重重。
“回主子,戌时了。”
邵衍低声道:“已经戌时了?让人备菜吧。”
“是。”天风转身去,只剩下沈碧月一人孤零零地站着。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伺候孤起来。”邵衍的语气不太好,手指还按着额角,想来是没有睡好。
沈碧月前撩起帐幔,分置两侧,然后又静静站在一边。
邵衍起身下榻,身仅着一身黑色里衣,赤脚踩在兽皮制成的地毯,侧眸看她站在一边很是乖巧的模样,莫名地涌一股火气,只是面无表情,声音依旧冷淡。
“怎么?还要孤教你怎么伺候人吗?”
沈碧月默不作声地取过衣架挂着的玄色莲纹衣袍,哗啦一声展开,站到他身后,踮起脚尖,打算像次那样替他穿,还没伸出手,衣服被他拿走了。
自己穿。
沈碧月站开几步,看他自己穿衣服。
“衣服都洗好了?”
沈碧月抬眸,见他低着头摆弄腰带,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回殿下,都洗好了。”说完又补了一句,“半点灰色都看不到,黑白有别。”
邵衍“嗯”了一声,没再问她话,穿好衣服叫人打水过来,仔仔细细地梳洗了一番,才出门往隔壁的屋里去,沈碧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头。
桌早已摆满了饭菜,两副碗筷,九菜两汤,雪白饱满的米饭盛满一碗,看起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邵衍向来没有把吃饭跟睡觉混为一谈的做法,也不喜欢到客栈的大堂去。
一个人待在空dàngdàng的大堂里吃饭,感觉很不舒服。
沈碧月还没进门闻到了香味,肚皮一缩,整个人感到空虚又乏累,她一大早被天风叫起来,然后在马车待了一整天。
晌午时分,天风送进来三盘糕点和一坛美酒,邵衍分了她拇指大小的一块,之后她一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来,不是她犯困没戒心,而是实在饿得不行,只能用睡眠来抵消饥饿的感觉。
邵衍在桌前坐下,抬眼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沈碧月,“过来。”
沈碧月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屋里除了邵衍和她,人都走光了,连天风也跑没影了。
她走过去,站在邵衍面前。
“布菜。”
他微抬下巴瞅着她,理所当然地使唤。
沈碧月垂在衣袖里的拳头都要攥起来了,不给她吃,不给她睡,还要她饿着肚子给他布菜。
她抿唇,先是盛了一碗热汤放到他面前,然后伸手拿起银铸的筷子,动作轻柔优美地将每盘菜都夹一点进碗里,遇到伴着葱姜蒜的肉与菜也没挑出来,一大把夹起来放进碗里。
乍一看起来小山一堆,其实可以吃的没多少。
邵衍端着碗慢慢喝汤,一边喝一边看她布菜,神色淡然得不行,仿佛那碗被盛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