笆:“玉峰来的?”
蔡小纹拉住衣袖,大大方方地曲手而礼道:“玉峰陶师,筑莲工弟子蔡小纹。还未请教?”
姑娘斜眼瞟了一下蔡小纹腰间的重玉,抿住嘴唇,然后仰头望天,也不回礼,随口答道:“山色工,凌小楼。”
山色工……这个工门蔡小纹没有听说过,没有听说就不好多问。她把苏釉所说同行是冤家抛到脑后,面有喜色道:“山色工也是制陶工门吧,我们是同行呢!”
凌小楼眨眨眼,没有回话,依旧看天。蔡小纹不觉得又什么不妥,只为萍水相逢而高兴:“你在这做啥呢?找陶泥?”
凌小楼瞥了她一眼,好像很不屑这个问题似地吐出三个字:“晒太阳。”
“嘿嘿……”蔡小纹对凌小楼竹篓里的飞qiāng很有兴趣。在听到山色工之前,她一直以为凌小楼是个猎手。“我还以为你是打猎的呢。”
“……我就是打猎的。”凌小楼弯腰,从竹楼里拎出只新鲜的野山鸡,丢到蔡小纹怀里:“喂!刚打的,送你。”
蔡小纹被突如其来的大毛团吓了一跳。等她把野山鸡撒开的毛都按下眼前,看到凌小楼已挑着竹篓走得很远了。
“凌小楼,谢谢你的野鸡!还有我不叫喂,我叫蔡小纹!”
凌小楼头也不会,掏掏耳朵,眼皮都懒得抬:“好吵……”
夜幕西陲,筑莲工祖孙三人踏着茫茫夜色,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向家走去。哦不,虽然都是摸着肚子,但只有两个人心满意足,还有一个人是饿得摸肚子。
“师公,”饿到要摸肚子解肚饿的苏釉打断泰斗的剔牙节奏:“今天席上坐在末座的那位姑娘,我见过。我就是问她路才找到您家的。她是哪个工门的代表?”还以为那姑娘是农家女,没想到居然也是陶师,可惜她坐在末席,苏釉没机会和她说话。
“末席……你说谭花啊?”
“谁?”
“谭花。她是山色工的弟子。”
“山色工?!”蔡小纹惊叫一声,差点打了个饱嗝:“我今天也碰到个山色工的弟子啊!叫凌小楼!”
“你也碰到了?”苏釉仔细在脑海里寻找山色工这个名字,没有找到:“我没听过这个工门。”
没料到泰斗轻叹一口气,苦笑道:“你当然没有听说过。这是个还没真正兴盛过就没落了的工门。”
“没落?”
“这个工门成立时间不过三代。现在仅存的弟子就是第三代的谭花和凌小楼。她们的创派师祖姜若燕比我年纪还小,当年真是个美丽的姑娘啊……咳,真正要说的是她们的师父柳湘。那小姑娘,在陶上,真是个天赋怪才般的人物。山色工擅长的是陶色的调和,特别是彩釉,烧的别具一格。柳湘的彩陶,现在在陶会还有,你们可以去看看……真是独步天下!”
“比师公你的彩陶都好吗?”
“柳湘彩陶,彩艳如妖。我自愧不如……柳湘从没参加过陶鉴。她十年磨一剑,就为在陶鉴上一举夺魁。当年都说,山色工有柳湘彩陶,崛起就在那届陶会。可惜……”
苏釉急问道:“怎么了?”
“陶鉴还没举行,柳湘就身患重病。最后就在陶鉴开始的前一天,去世了。”
“……”苏釉和蔡小纹皆长叹:“可惜……”
泰斗捏捏双下巴,给回忆一声叹息,继续说道:“山色工现在说是两位弟子。但是小弟子凌小楼入门不久,柳湘就患病卧床,所以凌小楼几乎没有得到柳湘的指教,只是空有弟子之名罢了。而大弟子谭花,也学当年柳湘,多年隐制,不参加陶鉴。听说她今年终于要参加了。剑未出鞘,不知其锋芒。外人倒大多不屑于顾。还笑话山色工昙花一现,就是她谭花这个名字没取好。不过她大概是没有她师父柳湘之才了。山色工啊,真是可叹可惜……”
被这个山色工的故事影响,苏釉和蔡小纹把泰斗送回家后都没怎么说话。一路宁静得,听得到蛙叫虫鸣。山中偶传来鸟兽声,离得远,倒不怕人。当快走到客栈时,蔡小纹打破沉默,对苏釉笑道:“师姐,可是饿了?”
苏釉tiǎn了tiǎn嘴唇,点点头。
“走。”蔡小纹拉起苏釉的手,没有走向客栈,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是去哪?”
蔡小纹笑而不语,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