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稳定,不再出现症状,也不代表终生不会复发,因为这里面还牵涉到一些别的因素,例如患者因病耻感不愿终身服yào,或者突然暴露在强刺激的创伤事件中等等,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意外状况。”
可能是觉得说得过于冰冷,他的语气又温和下来:“但精神疾病并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要每天按时按量服yào,配合科学积极的治疗手段,90%的患者都能正常生活。”
魏燃终于有了点像样的反应:“你说正常生活?”
“是的。”张旭投以鼓励的眼神,“你可以爱你想爱的人,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伤害到对方。我想这就是今天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的原因。”
因为傅奕珩。
魏燃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张旭知道他的第一步成功了。只有当心理咨询师与患者在初次诊疗时建立起联结,才有可能发展出往后的亲密感与信任,为疗程后得出良好效果打下基础。
接下来两人聊了些轻松的话题,魏燃似乎对傅奕珩的大学生活很感兴趣,张旭也乐得曝老友糗事,当说到一本正经的傅老师刚踏入大学校园时被动漫社强行征收,后来这个社团办cos展,傅老师分到一条海尔兄弟的裤衩时脸都绿了,魏燃,居然,笑得很大声……
傅奕珩很想打人。
两个都想打。
“你在大学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吗?”张旭问。
“没有。”魏燃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我每天都忙着赚钱,没时间参加社团活动。”
“其实不用那么用力赚钱不是吗?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但我总觉得时间不多了。”魏燃像是笑累了,长舒一口气,“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怎么说,再不抓紧点好像一辈子就快到头了的感觉。”
“唔,好像没有,可能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紧迫感的呢?”
“什么时候啊……”魏燃蹙起眉头沉吟了很久,张旭一直微笑着耐心等待。
“应该是从认识了傅奕珩开始。”魏燃梳理完毕,得出结论,“以前也穷,但从没觉得时间紧迫。傅奕珩的出现让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为了不失去他,我得加倍努力,虽然我觉得某一天他还是会离开。”
“为什么觉得他会离开?他很爱你。”
魏燃看起来有些落寞:“不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张旭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转移了话题:“你听音乐吗?”
“以前不怎么听。后来慢慢开始喜欢上几个乐队,不用问了,不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后来?”
“我妈去世之后。”
“看来这是个转折点。”张旭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纷飞的鹅毛大雪,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现在,你能跟我说说你母亲的事吗?”
“你想听什么?”魏燃抱起双臂。
这是个防御姿势。
显示话题触到了症结所在。
张旭看了他一眼:“你能跟我讲什么?”
另一个房间内,傅奕珩默默把自己蜷缩起来,胳膊抱紧双腿,耳朵竖起来。
“如果是关于那场火灾的事。”魏燃很聪明,显然也明白对方想要听什么,“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
“那你能大致复述一遍当时的场景吗?”
“可以。”魏燃放下搭着的腿,双肘撑着扶手往椅子边缘挪了挪。
张旭从玻璃的反光里看出来他有点紧张,同时,他也在尽力调节这种紧张,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冷静得体。
“那天我去医院看她,她状态不太好,我怀疑她又擅自断yào。嗯,她经常不肯吃yào,就是你们医生常说的病耻感,她认为自己没有病,是吃了yào才得了神经病,所以一直都很抗拒服yào。为此我跟她吵了很多架,大大小小的,数不清。”掌心里渗出黏湿的汗yè,魏燃双手jiāo握碾了碾,“我们吵得很厉害,我心情不好,具体为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我忘了,只记得我骂她自私,为了我和魏溪,哪怕是du;yào,她也该喝下去。”
随后他捂着眼睛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我不该这么说的。”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