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从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打工行程表里抽出时间,发现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完全腾不出任何额外的空闲,等意识到这一点,眉间瞬间笼上yin霾,他又生硬地婉拒,“不好意思,我平时都很忙,挤不出什么时间来见面。”
“不需要你特地挤时间。”傅奕珩很快接道,“我去你打工的地方找你。还是那个酒吧?”
“上次的日料店,晚上十点之前。”魏燃迅速回答。
答完想起要紧事,腾地从床上弹起来,“哎,不说了,迟到了。”
傅奕珩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匆匆挂断。
拔了房卡,电源切断,魏燃拧下门把手,看到把手上挂着一只白色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只鸡蛋火腿三明治,一盒原味酸nǎi。
除此之外……魏燃僵在原地,嘴角抽搐,居然还有一本诗集?
《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诗集暗黑色的硬质封面很有质感,翻开来第一页上贴着一只便利贴,撕下便利贴,上面写着两行隽秀洒脱的钢笔字:
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摘自《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by阿多尼斯
魏燃:当我喜欢的对象是一位满腹经纶的人民教师……
第13章
这会儿学校里正值午饭时间,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投奔了食堂的怀抱。市中自打五十年代建校起,就始终如一地秉持着绝对公平人人平等的原则,食堂禁止开小灶,教职员工的饭菜必须跟学生的made in同一口锅,唯一能体现阶级xing的特权是,有那么一个专门的打饭窗口,方便腿脚不如学生灵便的老教师们,让他们不至于挤在学生堆里排太久的队而导致体力透支胃口全无。
傅老师对于进食这件事一向不怎么热衷,也不挑,不紧不慢地做完手头的事,再两步三摇地晃去食堂,剩下什么吃什么,吃起来也细嚼慢咽,优哉游哉,横竖他也没有吃完饭赶着去午睡的习惯。
跟魏燃通完话,他放下手机,弯腰拉出桌子底下的一只木匣子,里面有一整套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咖啡用具。
隔壁桌李鼎李老师又听见他摆弄这堆瓷器的动静,蔫了吧唧地托着腮啧啧两声:“麻不麻烦?我看雀巢速溶也挺好。”
傅老师又是惯常的那副文艺装bi范儿,摇摇食指摆出笑模样:“喝的是咖啡吗?不,是艺术。”
“可拉倒吧。”李鼎送他一记白眼,“咱搞数学的最缺的就是艺术细胞。人语文老师种朵花沏壶茶什么的我还能理解,你这么搞,容易让别人对数学老师这个物种产生误解。”
“你那叫思维定势,咱要去标签化。”傅奕珩拎起细嘴的咖啡壶,“数学老师就是一职业,我可以是老师可以是工程师可以胜任任何职业,但我只能是傅奕珩,明白不?”
91摄氏度的热水慢慢由四周滑向中心,画着圆圈接触到研磨好的上等咖啡粉,把法兰绒滤网全部润湿,那一刻,咖啡的灵魂真正苏醒。
傅奕珩纵纵鼻尖,哼了几句听不出歌词来的调子。
“说不过你说不过你,都给我绕晕了,你不兼职教语文简直屈才。”李鼎投降认输,然后巴巴地捧着保温杯过来蹭咖啡,抿一口满意地咂嘴巴,“到底还是这么现煮的香,味儿醇。”
傅奕珩得意地耸了耸眉毛:“是吧?什么东西只要花了功夫,都能出点成果。”
李老师点头认同,虚心求教:“那为什么我花了那么多功夫,班里那帮兔崽子一个个儿的还是考芝麻大那点儿的分数?”
傅老师仰天眨眨眼,不说话了。
李鼎就觑着他无语的样子乐呵:“看吧,付出不一定回回都有回报的。不说这个,今天带了啥小点心?”
真要细究起来,傅奕珩骨子里是个活得很精致也很有腔调的人,用旁人的话来说就是矫情,特别追求生活的品质,也不怕麻烦,没事儿就现煮个咖啡,亲手做点烘焙糕点,糕点分成小份儿装在卡通造型的小袋子里带来办公室,见者有份。
其他老师跟着沾光沾成习惯,吃完午饭就来角落里讨零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