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差点拿鼻子跟柱子硬碰硬的魏燃,语气里染上焦急,“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去厕所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魏燃艰难地转过身,脊梁骨戳着冷硬的墙,沉重的身子不断往下滑,跟陷进沼泽里怎么也爬不上来的遇难者似的,他仰着头喘气,双眼迷蒙, “但是我现在有点困。”
“困?”傅奕珩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话有点吃力,“除了困呢?有没有别的什么地方不舒服?”
魏燃虽然瘦,但骨架大,个子跟傅奕珩差不多,这么大个人把全身重量都压上来,膝盖弯曲往下跪倒的同时手还死死攥着傅奕珩后背的衣服,那力气,活像是溺水之人在气绝之前抓住了湖面漂着的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
傅奕珩有点招架不住,这他妈的比举起最重的那只杠铃片还累!僵持了能有五分钟,傅老师明智地选择了放弃,大势所趋,他也跟着认命地蹲下来。
通往厕所的走廊里,俩人面对面一蹲一跪,诡异的姿势看着像是什么神秘仪式。
此时恰好有人经过,傅奕珩有点没脸,把头埋得低低的,直接埋进了魏燃的颈窝,嗅到烟草、酒精和汗水混合的气味。
意外的并不怎么难闻。
“别担心,我睡一会儿就好。”姓魏的把脑袋砸在他的胸口,彻底把眼睛闭上之前,居然还抬手摸了摸傅老师后脑勺的头发以示安慰,并且草率地给自己下了诊断,“安眠yào而已,算个屁。”
……
拜屁都不算一个的安眠yào所赐,魏燃难得地睡了个死沉死沉的好觉,醒来时无辜迷茫无从聚焦的眼神里,满载着今夕是何年的懵bi。
从房间严格按照业内标准导致千篇一律的装修风格,雪白的床单,一次xing的拖鞋,以及床头柜上的顾客建议簿来看——他应该是被扔在了某个快捷酒店。
衣服还是昨天那套,从头到脚完好无损。
环顾四周,聆听寂静,确定空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怎么着,魏燃抱着昏沉的头颅坐起身,他双腿一dàng下了床,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正午阳光袭来,照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靠。几点了?”
他揉着眼睛转身,到处翻找起自己的手机。
刚好手机就在置物架上自己震动起来,魏燃扑过去,先是瞄了一眼时间,大脑飞快地得出结论:日料店的兼职已经迟到了近一个小时!
接着他一头冲进洗手间,挤着牙膏按下免提键,把牙刷捅进嘴里时,口腔里还残存着安眠yào苦涩的余味,他不爽地皱眉,开口就甩出一句:“长话短说,我赶时间。”
对面的人被他简明扼要的问候噎得半晌没吭声。
一直到魏燃洗完脸,关了水龙头,手机里才传出人声。
“洗完了?”
魏燃点点头,坐到床边穿鞋,点完头才发现对方根本看不见,才又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房费我已经付了,你下去直接退房就好。”
魏燃撸了撸寸头,又是点头一声“嗯”。
对面就轻轻笑了起来,说:“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
那笑声太招惹耳朵,魏燃侧头,飞快地把耳朵在肩膀上蹭了蹭,等拇指的指甲挨个儿把剩下的手指指腹都掐了一遍,他闷闷地道:“昨晚的酒白送了,不收你钱。”
宁愿破财,也不肯低头说声谢谢,魏燃别扭的xing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自己也知道,甚至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上火。
傅奕珩却一点也不恼,说话仍带着笑音:“那可不行,我不占小朋友的便宜。”
小朋友三个字明显戳中了某根异常敏感的神经。
魏燃眼皮一跳,掐了掐眉心,暴躁地否认:“说话注意点,我不是什么小朋友。”
对面顿了一下,没说话,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思想斗争,最后缴械投降,妥协道:“行吧,魏燃,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碰一面吧。”
“做什么?”
“有事。”
“什么事?”
“见了面再谈。”
“好。”魏燃的心情突然就跟今天的太阳一样,好得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