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了微博,刘紫荆好像突然有了网瘾,就着沙发旁小茶几的一豆灯光,直接傻笑到了半夜。
那条转发下面,顶的最高的评论是cp超话创建者发的,她问,“刘先生,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贾小姐好几天没回宿舍是怎么回事?”
他很想假正经真炫耀地回一句,我们在整夜整夜地开车。
要不是自己是始作俑者之一,他差点就要相信真的有这么多人真心诚意地在祝福他和孟初。但是即使有水分,他也能从网友的回馈中找出一些真来,真的羡慕,真的嫉妒,还有真的向往。
如果一直往下刷下去,就能够获得被认可的幸福,那他真的停不下来。
落地窗外的月光很亮,云也显得格外白,夏天很少有这样明朗的夜晚,孟初在床边歪着头望了望月亮,翻身下床。
刘紫荆看的正开心,一双手臂环上来,从沙发后面抱住了他,下巴也戳在他脸侧,带着温温的热和春草一样的呼吸。他的睡袍质感软糯,现在正经由另一个人再度停留在他的皮肤上面。一瞬间,想到孟初穿着他的贴身衣物,乳尖顶着的衣料曾经夜夜伴他入眠,他就不可避免地硬了起来。
将同一款睡袍顶出一座山头。
孟初垂着眼睛,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女妖,俩根手指交错点着,从肩头小碎步般一路向下,走到那山脚下,然后一把握住,隔着睡袍。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也要喂我吃药呢?”
她的声音很轻,微弱地像闷热夏日以丝论之的风,时有微凉,带出刘紫荆额角的薄汗。
特别是,孟初的手还握着他的命根子向上提了提,就像不开心了就要乱扔东西的小孩,对自己的玩具会做的事情。
孟初接着说,“刘小哥哥,你没吃过安眠药吧。”
“吃过安眠药的睡眠和没睡过差不多,时间都是被剥夺的。”
“我神经衰弱,睡觉不可能不做梦,但下午没有。”
“我是药罐子,你忘了吗?”
她的语调一成不变,平静得像月光下的一汪水,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大胆,指尖灵动,带着大无畏的戏谑和对整个人生的玩世不恭。
她没有多愤怒,手底的人不至于刻意伤害她,她只是有点想不通,需要一个答案。
柔顺睡袍上,凸起来的那块衣料颜色渐深,被润湿的痕迹明显起来,连带着气氛也湿润了些。孟初用指尖刮了刮,然后按了下去。
除了一声闷哼,没有半句解释。
!!!!!
浪费噢。
孟初把手从某个哑巴的裤裆收回来,双手倒捧着他的脸,开始胡乱地揉,边揉边催,“你不告诉我,你就赔我一个梦!”
“嗳…”从他嗓子里揉出来一个语气词。
“网上黑你的人太多了,我怕你看到。”又揉出来一句话。
孟初停手,从沙发靠背翻过去,落在了长沙发的另一头。她的头枕着厚厚的扶手,光洁的双脚交叠,架在对面的大腿上。
“怎么黑的?”
“那我总会看到的呀。”孟初很是不以为然,要论黑,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前一个黑我的粉丝群体的偶像还刚被我睡了呢。
再说了,她又不是人人喊打没人爱。
眼前就是一个嘛。
“我已经帮你把场子找回来了。”刘紫荆捏着她的脚踝,探身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
“这么好?怎么找的?”孟初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越往下看,表情就越复杂。
帮我找什么场子!现在她的人设变成了靠青年导演女朋友身份上位的年轻演员,还是已经睡过几天的那种,怎么看怎么像倒贴的,放摇滚圈里就是个果儿!
还拍新戏,借用北京老大爷的话说,再见吧您!
孟初像条咸鱼在沙发上翻滚,捶胸蹬腿了好久,才爬起来对那个浑然不觉她处境的人说,“刘小哥哥,你知道什么叫一粉顶十黑吗?!”
撒了顿娇,刚刚玩笑的兴致也没了,她突然觉得这次的风波好像真的改变了一点她,比如她竟然住在了刘紫荆的家里,和他有了真正的恋爱关系。
而且人尽皆知。
刘紫荆只当她是没有亲眼见到过被全网黑的场面,所以才会担心些无妄的东西,等到木已成舟,他俩戏也拍了,婚也结了,这些就都是美好的回忆了。
还不是美滋滋。
孟初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觉得昨天没说完的话得继续说下去,毕竟,她已经骑虎难下。
“或许你知道我有就算现在杀了你也不用负法律责任的疯病吗?”
“知道。”
“或许你知道我爸爸是因为什么入狱的吗?”
“知道。”
”或许你知道,我14岁的时候流过产吗?“
”……“
”你不知道。“孟初自嘲地笑了,她继续问,”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
纷繁的话语,沈粼的,孟初的,都合在一起,在脑海里串成了线。刘紫荆骤然发觉,老畜生的阴影还没有消失,他对孟初造成的伤害不仅是皮肉上的,甚至还有关于另一个生命。
眼前的人是穿过巨大的痛苦才站在这里,和他相遇的。
他的怀抱穿过空气,温柔地,不带丝毫情欲地,抱住了多年前无助的那个小女孩,是鼓励,也是接纳。这一回,他希望他是能够让孟初停止与过去搏斗的那个人。
让我来替你战斗下去。
我想让你在人间好好地走一遭,像个孩子似的好好玩耍。
他突然懂得了沈粼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随之而来的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