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西贝回北京的那一天,就听说了这几天学校里的传闻。说高岭之花原来只是看不上穷书生而已,有跑车来接,还不是半夜乖乖爬上去,几天几夜不回来。
贾西贝烦不胜烦,想起跑车男在车里抢她的耳机过去听,又冷冰冰地扔回来,更觉得委屈。
跑车男的车一点也不好坐,你们知道个屁!
再之,和表哥见面之后,也没有多亲热。她反倒成了被抛下的那个人,他们俩大男人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说不上谁更恶劣,刚一碰面,表哥就从口袋里掏出机票,跟她说马上去机场,还赶得上和周医生预约的时间。
她当然得赶这个时间。
但是后来呢?这次千里迢迢的跨越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她说不清去干了什么,也说不清为什么如此来回一趟,反正在一些同学眼中,她只是去某家酒店过了几夜。再没有跑车停在宿舍楼下,也再没接到过表哥的电话,她好像被遗忘了,但也乐得自在。
但有些东西,好像又确实不同了。比如说她突然发现班上的同学大都找到了男朋友,甚至有学姐给她发婚礼的请柬。她又突然发现,之前牛皮糖一样追她的那些男生,百分之八十都觅得佳偶,剩下的不知所踪。她承认这些人的优秀,但同时又怀疑自己没有那么优秀。
所以你怎么还不给我打电话呀。
贾西贝打开手机,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上一次通话还是三天前,那个什么基金会的秘书长提醒她务必要记得参加下周六晚上的年中晚宴。
晚宴。这个词在贾西贝脑海里绕了三圈,催使她打开天猫,一页页地翻看各家旗舰店里的礼服裙和高跟鞋。
其实她都有,而且有很多。但是那些都是孟初买的。她贾西贝要买新的,穿新的,去参加新的晚宴。
指尖划动之际,一个电话打过来,号码很是熟悉。
顺丰小哥的号。
贾西贝下楼去搬了那个奇大无比的纸箱,在室友的眼皮底下从纸箱里捞出一个奇大无比的礼盒,又从礼盒里捞出一件…在宿舍灯管下都能闪瞎在场所有女孩双眼的金色露背晚礼服,裙摆底下还有一双同样闪亮的恨天高。
天呐,我的仙女教母终于出现了吗?
贾西贝再度确认纸箱上写的收货人,不是孟初,是她贾西贝。
等她穿上这条使空气都充满金色尘屑的长裙,只待拉上拉链的时候,手机再度响起来。
陌生的号码。
那头的男声开头就问,“贾西贝?”
她应了声嗯。
“裙子和鞋收到没有?”
“收到了。”
“合身吗?”
“合。”
“今晚6点我来接你,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穿…这个。”男声说到“穿”时稍稍停顿,贾西贝听着莫名有些脸红。
他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欸,等等,他谁啊???他谁啊我就陪他????
“等等等等,你是?”贾西贝问。
“爱上疯子的可怜蛋。”那边说的清晰无比,听在贾西贝耳朵里就像一把直插心脏的刀。见到这样华丽的裙子的喜悦瞬间消失了,她慢慢脱下,如同褪下一层镀金的皮,灯管的光重归昏暗,世间唯余她一个,赤身裸体地站在礼盒里,好像她本身就只是一件礼物。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送的?”
“你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啊,知道吗,只有我这一块馅饼会掉给你。”
“做我的女主角吧。”
“贾西贝。”
刘紫荆说的了然,他的小算盘自从和沈粼碰面后就没停过。他不敢保证沈粼告诉了自己所有事情,但他清楚知道的是,孟初归来的瞬间,他一定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