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就连见都见不到了!
不过阎温只是看了十九一会儿,脸上的冷色渐渐褪去,露出疲惫之态,伸手点了点十九的脑门,语调低沉,“你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我整理了半夜现如今都让你打散了……”
十九心知自己惹的祸,将脑袋缩在阎温的脖子里,小声道,“对不住大人,不是故意的……”
十九从阎温身上下来,急忙拿着烛台,蹲到地上整理奏章。
阎温没有吭声,没有阻止她,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十九跪在地上努力分辨奏折上面的记号,再分门别类,视线中露出一些暖意。
偌大的天下之中,会心疼他的人,大概只有这一个小瘦干儿了。
此刻已是深冬时节,阎温眯着眼睛看到十九赤着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快速将身上的衣袍解下,靴子踢掉,同样赤脚到十九的身边。
将她一把抄抱起来,抱着走到了浴池的边上。浴池中已经加了无数次热水,刚好他还没沐浴,一起吧。
阎温不由想到他第一次抱十九,当时被十九倔强样子给气到,想将她扔进水中清醒一下,却不料自己也被带了进去,自那之后,便被她缠上。
她如一株藤蔓,看上去并不打眼,却是密密实实,生命力顽强的与她外表完全不符合,斩断一些,便会丛生出更多的枝桠。
阎温从最初的排斥被纠缠,到如今在十九丛生的藤蔓当中寸步难行。
这么多天,阎温嘴角难得露出一点笑意,他坏心眼的将十九朝着热气腾腾的浴池中扔,可是十九果然如他想的一般,紧密勾缠着他,将他一并也带了进去。
热水包裹着全身,阎温怀中抱着十九,靠着池边坐下闭上了眼睛。
十九晚上已经沐浴过,但和阎温共浴她求之不得。
她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见阎温看上去实在疲惫,伸手为阎温解下上衣。
抓着阎温腰带的时候,被阎温给按住了手。
十九心中叹气,阎温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向十九,他还是无法越过心中禁忌,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到如今依旧不能接受,甚至无法相信,十九见到他残缺的模样,日久天长不能与他男欢女爱,真的会一直带着这样倾慕的眼神看着他吗?
如果日后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那都将是阎温不能够承受的。
他看似拥有天下,拥有生杀大权,和他手中真正握着的东西太少,只有十九这一个,如果这一个也变了质,阎温根本无法想象,他还能不能够……能不能够坚持他心中所愿。
未曾拥有过,便不会脆弱,阎温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十九任何一点的转变,因为他心知自己,已经无法再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从前哪怕他风雪夜中踽踽独行,也感觉不到世间寒冷。
可如今他即便在这温暖如春的寝殿之中,他只要侧头便能看到凤床上的人,而只要凤床上的人稍微翻一个身,便能将他的注意力尽数吸附过去。
阎温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他侧过头,再看不见那个人,他要怎么能够退回自己的世界。
十九也心知阎温心中有结,她慢慢跪伏在阎温的脚边,池水没过她的肩膀,十九抓着阎温腰带的手并没有松,扬起一张小脸看着阎温,哄劝道,“大人,让我伺候你好不好?”在窑子里面那老宫女处学来的,还未来得及实验,十九想看看是否真的如那老宫女说的一般,叫人欲.仙.欲死。
阎温闭了闭眼,垂头看向十九眼中如此水一般粼粼闪烁的晶亮。
他咬紧后槽牙,可咬的两腮发酸,他也还是无法彻底敞开心扉。
“大人,”十九轻声细语的在度叫他,阎温闭着眼,憋得脸都红了,好半晌一把抓住十九的肩膀,将她给提了起来,然后咬牙切齿的问十九,“当日方瑞德为什么会因你而死?”
他一个人性泯灭的畜生,为什么会冒死帮十九?
这件事情一直如同阎温心中的刺,他一直不去触碰,也一直没有时间去触碰。
可是小傀儡如今要他敞开心扉,要他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示,阎温还没有准备好,他找不到理由去回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将这件事情不合时宜的扯出来胡搅蛮缠。
十九一下被问愣了,若不是阎温提起这件事情,十九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事情上去的。
当时她会摔,躲过那支箭,是因为阎温踹在了她的膝盖上,所以她才摔的。
并不是因为方瑞德撞她的那一下,况且十九也并不知道方瑞德为何要撞她,事情发生前后,十九看方瑞德都从无动容,她的眼中,方瑞德与丞相一党无疑,虚与委蛇的那么多天,也都是为营救阎温。
可阎温如今以这种语气问起当时的事情,很显然他在心里已经想了很久了,十九费解的同时,想把阎温的脑壳敲开看看。
她低头看了看池中乱晃的水,有那么瞬间,想把阎温按在水池子里淹死算了。
“你说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