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去迎,宝华也跟着起身,她虽面带笑意,但心里还是不甘愿。按理说她是公主,无须去迎一郡主,但大齐素来嫡庶分明,就算她是公主,也不是正统嫡出,身份上却比不上正经嫡出郡主。
宋嬷嬷扶着萧氏缓缓进了淑华宫,只见她盛装辉煌的,较旁人只是家常装扮多了些疏离与华贵。众人屈身与她请安。宝华面上一僵,却还是淡笑上前去欲要握住萧氏的手。
萧氏眉眼一挑,慵懒的抬手避开,卷了卷鬓角本就不存在的碎发,让宝华好一番尴尬。众人自然也发觉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忙将萧氏迎入屋nei。
“好生热闹啊。”萧氏端坐于圈椅上,摸着指甲上殷红的丹蔻,红唇轻启,本就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配上被挑高的眉尾,看着更有些威严与凌厉。
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说话,鹌鹑一样缩在自己的椅子上默默喝茶。
萧氏无趣,抬眸继续与宝华道“这厢倒是要恭喜宝华你觅得良胥,还是个正妻,不用与人为妾了。”
这话说的有些尖锐,众人都觉出有些不怀好意的针对在里头,无不是在暗讽淑妃嫁人为妾,又是在说宝华不用再为人妾室,可喜可贺,无疑是打的宝华脸疼。
众人不知郡主的怒气是从何而来,暗地里各种猜测浮想联翩。
“郡主说笑了,宝华为皇家的公主,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自然是要嫁作大妇,怎么能下嫁为人妾。”宝华声音和缓,似乎并未听出萧氏话里的针对意味。
就听萧氏冷哼一声,挑眉讥讽道“好一个天下女子的表率,不说这天下女子表率轮不轮得到你来做,就是轮得到,本郡主还生怕大齐的女儿变得像宝华你这般恶毒。”
若说方才那是暗搓搓的打脸,那这就是挑明了不给宝华公主留脸面,诸位夫人只恨不得把头低到砖缝里,像是没听到才好。
“郡主这是何意?本宫听不懂?”宝华面上一白,还是镇定与萧氏道。
“来日公主你便知晓了,不急在一时。”萧氏懒散道。
一旁用珊瑚珠子巴结宝华的那位夫人,见宝华如此被讥讽,只觉机会已到,忍不住仗言开口“郡主竟敢对公主不敬,这是哪的规矩?”
“放肆!”
“放肆!”
宝华与萧氏两人同时厉声开口呵道。
“我与郡主谈话,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宝华瞥了那夫人一眼,继续厉声道。
萧氏歪回椅背上,垂眸继续看着手上的丹蔻,一副不屑的模样。
那夫人觉得好生没有面子,忍不住埋头逃了出去,心中委屈,分明自己是帮着公主说话,怎么反生了埋怨。
屋nei有片刻的安静,就连方才丝丝的杯盏摩擦声都不见了。
“此番本郡主来,也没带什么添妆之物,不过偶然听说公主那只镯子碎了,便想着那可是淑妃留下的,命人前去又打了只一模一样的,公主瞧瞧,可与原本的那只一样。”萧氏漫不经心间刺了宝华的心。
宋嬷嬷将袖子里放着的缠枝玉兰的金丝檀木小盒子拿出来,那盒子做工睛细,雕刻的纹路细如牛毫,上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宋嬷嬷轻手轻脚的打开那小盒子,将它呈递给宝华。
宝华被盒子nei躺在玉白丝帛上的缠枝白玉镯,原本就憔悴的面色,愈发变得惨败,身子开始发抖,险些就要站不住,盼容在宝华的身后悄悄扶住她。
宝华错开眼,不去看那镯子,那镯子与宁帝送给淑妃的一模一样,她戴了一年有余,竟是瞧不出半分差错。原本的缠枝玉镯子早就被她摔碎了,那是她父皇薄情寡义的所见,也是母妃一生真心错付的所见。
她见那镯子就心里火辣辣的疼,像是被刀捅了一样。
“收……收起来。”宝华声音颤抖,吩咐宫人将那盒子收起来,她实在是受不得这刺.激了,一刻都不想去看那镯子。
“是。”身后立着的小宫女欲要上前去将那盒子收起来。
“先别急着收起来,宝华,你好生瞧瞧,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可是找了邺城最好的工匠去打的镯子。”萧氏勾唇一笑,带着笑意去看宝华。
宋嬷嬷将那镯子递到宝华眼前,非要让她去看一眼。
宝华心里受不住,登时就上不来气,面上憋的青紫,一个不慎,便昏厥过去,殿nei一时间手忙脚乱。
各有去请太医把脉的,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