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受不住,宁帝吩咐下来,要提早回邺城。
萧氏左右一思量,这狩猎还未开始 便要回城,想是宝华病的不止是小风寒那样简单。还是眉眼张扬,抬了抬下颚,吩咐宋嬷嬷将人送出去,半分都未瞧那太监。
索性这些太监都知道这位郡主是个什么脾性,又知如今的宁帝也不管事,局势不定,遂也不气,依旧笑呵呵的请安离去。
萧氏探了探唐玉晚的额头,确定烧完全退下去后才厉声吩咐丫头婆子去收拾箱笼。又让唐玉晚再躺些时候,索性天还早。
唐玉晚这些日子睡的骨头都酥软了,实在是不乐意再像二狗子那样继续去窝在房里一天。便还是缠着萧氏替她梳洗打扮。
萧氏也奈何不得她,只亲手替她穿了厚实的袄子,发髻挽成双环髻,用丝绦绑了。也不攒什么珠花首饰,饰什么胭脂水粉,只挂了她自小戴着的如意璎珞在项上。
待到辰时,宁帝的辇车先行,萧氏才给唐玉晚披上兔绒披风,半张脸都严实的被兔绒遮住,乍一看像是一个雪球,领着上了马车。
回到邺城,宁帝便将宝华公主的婚期在邺城公布下去,定在五月份,诸家开始着手准备添妆事宜。萧氏心里憋屈,本是早就打算添给宝华的宝石头面,看着也闹心,遂叫人去融了,再打一副首饰放进库房里,不打算与宝华添妆了。
唐俨得知也没什么表示,像是默认了。
十二月分中旬时候,白琛私下与萧明晰见了一面,萧明晰较三个月消瘦不少,两人私下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总归白琛走时是面带笑意的。
萧明晰心情也愉悦不少,亲自送他出府。
二月二十二日,是大年三十,邺城家家户户守完岁,未等过几天安生日子各家夫人就要纷纷进宫去给宝华公主添妆。
因赵贵妃喜静,又潜心礼佛,灵犀宫常年紧闭,里面肃穆庄严,只有檀香气袅袅不绝,宝华住在她那处不便于各家夫人去热闹,在菩萨面前大声喧哗总是心里不安,宁帝便将宝华迁回淑妃原本住着的淑华宫。
赵贵妃不理事,宝华的添妆送嫁之事全权由婉妃去办 ,宁帝也趁机将婉妃又提了位份,与赵贵妃同为正一品贵妃,也算是双喜临门。
萧氏睡足了才不急不忙的起身去梳洗打扮,一身郡主大妆,仪态不凡,自有皇家气派。头上三尾金凤挂钗,随着行动摇晃。妆容睛致贵气,眼角眉梢都带着傲气。
淑华宫nei,各家夫人老早就来的整齐,围着宝华说吉祥话,那话说的漂亮,像是不要钱般一句接着一句。
宝华虽面上带笑像是侧耳细听,却笑意不达眼底。这些日子许是因病或是心里有事,面色憔悴了许多。
“臣妇这厢恭喜公主了,听说那北疆二皇子深得北疆大王器重,已是nei定的王储,想是公主去了便能成太子妃。”一珠光宝气的夫人将一副珍珠头面摆在宝华身前,面带谄媚的恭维。虽长得秀丽却带着几分小家气,不知是哪家声名不显的夫人。
另一夫人不甘心,忙凑上去“可不是说的咱们公主是大齐的天之骄女,身份尊贵,又生的花容月貌,到了北疆可不得让那皇子将咱那们公主当成天仙儿一样供着。”
说罢,又将自己带来的貔貅串珠红珊瑚串子向前推了推,只见那殷红的红珊瑚珠子躺在金丝绣牡丹纹的绵帛上,看着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她继续谄媚道“公主瞧这珊瑚珠子,是难的珍品,只有这样金贵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公主尊贵的身份。”
不少人只将东西放在坐上桌上后便去到一旁的圈椅上坐定,静静喝着茶水,去看那些人对公主谄媚,心中嗤笑,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那些没见识的,只以为是公主便要巴结着,却不知,这公主压根儿抵不上什么用,皇帝也不在意她,哦!忘了,如今这皇帝也不顶用了,她这公主自然也是有名无实。
宝华淡淡瞥了一眼,还是坐在原处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开口,那些上前巴结的夫人相视一眼,不明白这公主为何还是不展颜,只能继续卖力夸着。
顾氏端坐在椅上,静静啜着茶水,环视一圈,却发现未见萧氏的踪影,蛾眉轻蹙,心下有些疑惑。
身旁有个夫人侧身去与顾氏嘀咕“昭和郡主怎么此次未曾前来,怎么说这宝华公主也算是郡主的堂妹,谢夫人,你素来与郡主亲近,你可知些什么?”
顾氏摇摇头,诚恳道“我又能上哪知道去,郡主自有成算。”
正说着,就听外头太监传禀,昭和郡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