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缓缓漾开:“云赋公子,五万年了,我等了足足五万年,终于又见到了公子。”
五万年了?
这似乎不对,我生于地府,在地府总共才待了三万年,这小鬼怎的说我和他五万年没见了?
即使他从地府就认识我,那最多也就认识我三万年的时间。
五万年?这话说得委实欠思量,他……莫不是记性不好?
我向前一步,北堂的手是半分也没松,反而将我拽得又紧了些:“阁下莫不是记错了,我自小就在地府,如今算算已有三万余年,你却说认识我是五万年前的事了,这于理不通。”
小鬼听罢,一双眼睛泛着泪花,看得我一颗心直难受:“公子,我是啊昆啊,难道公子一点儿也记不得了么?”
啊昆?
啊昆……是谁?
我如实摇摇头:“不认识。”
小鬼忽地笑了,那笑惨戚戚的,让人看了心里不怎么痛快:“公子,你忘了啊昆我不怪你。此事要怪就要怪你身边的这位北堂星君!”
他眼神狠厉看向北堂,眼里头冒着无数的火星子:“哼!公子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位北堂星君当年做了什么好事吧?”
我看向北堂,北堂死死抓住我的手腕,苍白的唇不断颤抖,他冲着仙兵们又是一阵低吼:“本星君成亲的日子你们将个来路不明的人放进来,该当何罪?!还不快把他拖下去?!”
众仙兵吓得脚底发软,一个领头的仙兵颤着声道:“星君,这人声称……声称……自己是地府音判官的……心腹,我们……我们想着若是仔细……盘查怕会惹星君不悦……这才……这才……”
“北堂星君不用在此惺惺作态,当年你那般待我们家公子,现在又想哄骗公子同你成亲,你……休想!”小鬼截断仙兵的话,目光瞬间急转,冷成了一片冰渣子,然后在众人始料不及的目光中飞身朝着北堂而来。
“噗呲”一声,小鬼手里的短刀直接没入北堂的胸膛,外头只余半截剑柄。
“北堂?!”
我一掌拍开那小鬼,伸手去扶北堂。
鲜血一滴滴落下,顺着剑柄落在地上,啪嗒啪嗒砸出一朵朵血花。
北堂苦笑看我,眼中万分自责:“小六,你要记得,不论以后你发现什么,不论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变过……”北堂握住我的手,一脸的温柔,“从来,我喜欢的都是你……也……”他猛地咳了起来,鲜红的血顺着北堂的下巴滴在红色喜服上,鲜血很快浸入喜服,只在上面留下一圈深色的印记。
“北堂?!!”
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我回握住北堂的手,声音慌乱:“北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先帮你疗伤!”
北堂惨白着一张脸,含笑看我,将方才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从来……我喜欢的都是你……也……只有你……”
我也是,北堂。
忽然,北堂扯住我的手,将我往前用力一带,我的唇便贴上了他的。
冰冷的唇,没什么温度,一直凉到了心底。
我也不反抗,任由北堂抱着。
少卿,北堂含笑移开,欣慰的表情挂了一脸:“小六,我们成亲了,真好……”
笑着笑着,我便看到北堂的眸光有些涣散,我大惊失色,低吼出声:“北堂!”
捏了个仙诀就要把自己的修为渡给北堂,手刚触及北堂的手心,一股白光透过北堂的掌心猛地窜入我的身体。
光亮如昼,穿透我整个灵魂。
记忆身体来回撕扯,似要将我撕成一堆碎片。
“啊!!!”
视线朦胧中,我似乎看到两个人影。
人影火红,美如画卷。
☆、寒嵇山
红花绿草, 蓝天白云,一条长桥弯弯,流水缓缓成河。
桥上,站了两人,身上穿得俱是大红的袍子。奇怪的是,分明是十分挑人的大红色,穿在那两人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一人美得热烈, 一人冷得惊艳。
两人手中各自握了一柄鱼竿,长长的鱼线没入河中,他们在那儿默默站着, 静待鱼儿上钩。
水波轻荡,红袖若云。
没过多久,不知是谁的鱼线晃了晃,我便听到一声满足的笑:“今日, 又是我先钓到的,云赋, 你又输了。”
被唤作云赋的那位,眉心浅皱,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说话, 只是盯着河面。仿佛就这么盯着,就会有鱼儿上钩。
旁边钓到鱼的那位依旧含着笑意,他收了鱼线,将鱼儿收进鱼篓, 然后重新将鱼线扔回河中。
忽地,云赋的鱼线也晃了晃,看着比方才那鱼线晃得还要热烈。云赋猛地收线,便瞧见了鱼钩上的鱼。
两条鱼!!
云赋缓缓勾了勾唇,会心一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