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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7
    第82章

    营帐里边挂着一幅泉涌山石水画, 墨色的立轴上提有首小诗, 不知是谁所做,情意浓浓。

    暖黄的灯光在轻轻跳动, 茶杯之中飘出淡淡的清香。外边站满了侍卫, 个头高大,手中握有锋利的刀剑。

    宴卿卿的手搭在降香黄檀木方桌上,灰白大氅遮住风流的身线,胸脯撑起一个美好弧度,明眸善睐。

    见底下座位上那姑娘的拘谨, 不免笑了一声, 问道:“方小姐与钟公子见过几次面?他待会过来,你若有话,直接同他说就行。”

    营帐内只有她们二人, 可方黎紧紧攥着手中帕子, 脸红得让人看不下去。也不知道是鎏金铜炉中的碳火烧得红, 还是她这脸比较红。

    她是什么大事都没经历过的姑娘, 来找宴卿卿也不过是一时的胆大。方黎性子白如纸,哪经得起这样的对待,什么话也回不出宴卿卿,心中后悔极了。

    方黎上个月去礼佛时, 途中遇见早有预谋的劫匪。那帮贼人武功高强,害了她方府好几条侍卫性命, 连方黎自己都差点要被人虏走。

    若非钟从凝为母亲采药, 恰好救她一命, 她怕是要哭瞎了眼。

    英雄救美人,钟从凝长得又硬朗俊气,惹得方家小姐动了芳心。

    方黎回京后便立即派人去查他,得知他因母亲病重至今未娶,也无知己,心生旖旎,连计划都已经定好,却不小心听到了宴卿卿招婿的传闻。

    要是早知道宴卿卿会留她,方黎是怎样都不会来找宴卿卿

    宴卿卿倒无意为难方黎,见她憋红眼,都快要哭了,便只能无奈道:“如果你想回去,现在就可以走,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年岁尚小,自己私下查清楚就行了,别再这样莽撞。我与你母亲见过几面,以她那性子,要知道你过来问钟公子的事,少不了一顿罚。当然,若你真想见他,也可以留一会儿。”

    方黎哪敢留?听宴卿卿这么说后忙忙起身告了辞,小脸通红。她虽想见钟从凝,但到底还是怕她母亲知道她私下来找宴卿卿的事。

    宴卿卿不能惹,她母亲早就交代过。

    方黎步子迈得大,仿佛把宴卿卿当做跟在后边追赶的猛虎般,宴卿卿哑然失笑。

    到底是年纪小,家中宠了些。

    等她走了之后,营帐内也瞬间安静了好几分。

    宴卿卿叹了声气,轻轻垂下眸子,望着空空的茶杯,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边忽然来了波宫女,手中有漆红托盘,其上有刚洗净的果儿。

    这帮宫女恭敬说这是皇上吩咐送过来的,宴卿卿没露出任何异样,只让她们进来把东西放下,没让这些人多留。

    方黎是神色慌张跑出去,脸又红成那样。知点内情的以为她是得了顿教训,不知情的也只能猜个自家小姐与她不合。

    宽敞的营帐内现在只宴卿卿一人,她看着桌前摆放的鲜果,神色淡淡,抬手给自己续了杯茶水。

    茶色清淡,却有浓浓香气。

    宴卿卿只抿了几口,便觉腹中的恶心之感升了起来,只能放下这瓷杯,捂住嘴干呕个不停。

    她吐得有些脱力,眼泪都快要出来,最后只能背靠住扶手椅,娇挺圆润的胸脯上下起伏,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些许湿意。

    她这两天反应特别大,怕不是那么简单。宴卿卿抬起纤细的手指,攥紧大氅衣襟按在胸口处,咳了几声。

    她缓了口气,手指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手上又用力了几分。

    怀胎三月绝不可能,她来过葵水,纵使这算不得什么证据,但她也不可能毫无知觉。

    自己现在呕意不止,却像极了怀孕的征兆,如果没想错,她应该被闻琉下了什么不知名的药。

    闻琉在她面前是温润的谦谦君子,往常待她的敬重不是装出来。他在政事上会做些手段,宴卿卿认为理所当然,可用在她身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宴卿卿深呼出一口浊气,委实想不通闻琉想要做什么,她怀了身孕于他有什么好处?

    父亲与兄长只留下一队私兵,他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要等到这时才做这些下毒似的肮脏下流事?

    宴卿卿怕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个好弟弟许久前便倾慕于她,恨不得与她日夜缠绵交颈,津液互换。

    闻琉幼时想与她亲近,宴卿卿心软念他在宫中受欺辱,便从不会拒绝,哪会猜到他有这胆子?

    她是能宽慰自己的,但这事越想越觉不对劲。宴卿卿最后只能揉着额头,把所有的猜疑都埋在心底。

    丫鬟突然在外面叫了声小姐,说钟从凝到了。

    宴卿卿抿了抿嘴,她饮尽茶杯中的水,脸上的血色回了几分,这才让钟从凝进来。

    钟从凝轻轻掀开厚重的棉帘,绕过面前的扇紫檀边嵌玉石围屏,便听见宴卿卿淡声对他说:“钟公子请过来,我有话想同你说。”

    钟从凝还不知方黎的事,听了宴卿卿的声音,脸微微一红,却还是上前走近,先朝宴卿卿行了礼。

    “宴小姐。”

    “不用行这些虚礼。”宴卿卿瑶瑶头,指着旁边的座位,“你先坐下吧。”

    钟从凝起身到一旁坐下,他还是有些拘谨,问道:“宴小姐找我是有何事?”

    宴卿卿没说话,拿了杯子给他倒茶水。

    钟从凝连忙地接了她手中的紫砂壶道:“宴小姐不必客气,我自己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