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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卿卿叹了口气,也没拦他,钟从凝给宴卿卿的被子里也续了一杯。

    “你那天来宴府,我本该先同你说件事,但又觉得不该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好,还是说了好。”

    她的面容艳丽,便是没多少表情,也看出些许不同旁人的引诱之意。细眉蹙起几分,倒又添了柔弱,仿佛有什么烦心事。

    晚上的氛围本就比白日要暧昧几分,宽敞的营帐内又只有他们两人,钟从凝很难不多想。

    脑中一想多,脸就红得愈厉害。若不是他肤色黑,宴卿卿或许都要以为他和方黎是兄妹。

    紫砂壶被轻轻地放回桌上,发出了声轻响,钟从凝压下心思,对她道:“宴小姐但说无妨。”

    宴卿卿垂眸道:“我知你不会到处乱说,所以愿意跟你说那事,若你不想进宴府,我也不会想别的。”

    钟从凝抬眸望着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宴卿卿轻轻道:“我同陛下有过几次男女之事。”

    这句话说得惊人,钟从凝震然得站了起来,后来又觉着自己反应过大,连忙坐了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钟从凝压低声音道,“宴小姐?”

    宴卿卿抬手揉揉眉心说:“钟公子放心,外面听不见,你想得没错。”

    “怎么可能?!陛下敬您如亲姐,你们怎么会?莫不是陛下他做了什么?”钟从凝有些不会说话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宴小姐莫不是在骗我?若不想选我,直接同我说就行,怎能这样污蔑自己?!”

    宴卿卿倒也猜到钟从凝会震惊,但没料到他会那么想,她摇头说道:“你不必这样,我与陛下皆是无意,此次也不是想说这件事。你若介意,直接拒了宴家就行。”

    正如同钟从凝不会相信闻琉与她会有那种事,宴卿卿自己也不信闻琉会那样算计自己。如她现在般,就连钟从凝说闻琉的话都下意识的反驳了。

    而钟从凝陡然一怔,却听出了别的东西。比起只是惊惧的他,宴卿卿似乎已经没了成婚念头。

    宴卿卿现在心里乱的很,对钟从凝自然没了什么心思。

    钟从凝攥紧了手,他低下头不敢看宴卿卿,过了许久后,才慢慢松了手。

    “钟某本就配不上宴小姐,母亲得了宴府的帮助,既然是意外,那这也不是要紧事,宴小姐不必想多。”

    宴卿卿静了静,垂眸道:“此次邀你过来,别有所求。我记得你以前来宴府的时候说自己会医术,所以想求你帮我诊些病症。”

    “我只是略懂皮毛,母亲久病在床,没有多余的钱财请大夫,所以私下跟人学过。”

    “如此便可以了。”宴卿卿轻轻叹了气,手放在桌上,“想请钟公子诊治一番,告诉我得了什么病。”

    纤细的手腕上有个精致碧绿翡翠镯,与她的衣裳相衬,格外好看。钟从凝见宴卿卿神色淡淡,不安渐渐爬上他的眉心。

    钟从凝问:“宴小姐怀疑什么?”

    宴卿卿道:“钟公子不用多问,只是有件事想要验证。”

    钟从凝迟疑了会,最后道:“冒犯了。”

    宴卿卿先跟他说自己与皇帝有过那事,现在又让他诊脉,钟从凝心中的念头挥之不去,手指慢慢搭在玉腕之上。

    ……

    营帐做得厚实,里面宽敞如间屋子,只要声音不是太大,旁人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宴卿卿和钟从凝两人在里边,相然便在外边看着外人。方黎来得巧,不仅宴卿卿的丫鬟以为宴卿卿是要问钟从凝话,就连闻琉的人都是那样认为。

    闻琉对相然说过宴卿卿有身孕的事,相然那时觉得震惊,可这之后宴卿卿又突然让她私下找会医术的钟从凝,现在更是满心奇怪。

    她心中虽有猜想,但总觉得哪个都对不上。可宴卿卿没与她说过这些事,相然也不敢直接去问她。

    相然不知道在外面呆了多久,她等得都隐隐有些急了,钟从凝这才从营帐里走出来。

    他面上几乎没有表情,手在不停的颤抖,青色的下衣摆湿了大片,还在滴着水。

    相然连忙问:“钟公子?怎么了?”

    钟从凝的脚步顿了下来。

    他看着相然,想起刚才宴卿卿的话,手越攥越紧。

    钟从凝方才对那事有猜想,却也不敢相信,实在惊于自己手下的脉象。

    可把事情告知宴卿卿后,宴卿卿却似乎比他还要惊讶。

    宴卿卿身子看不出虚弱,但她底子却不太好,钟从凝以前问过宴府大夫,知道她因宴小将军之死哀痛过度伤了身,虽是养着,但照常理来说是难有孕的。

    他甚至在想宴卿卿所说的几次,到底是多少次。

    而她怔愣了许久,随后才缓缓道了句:“既是如此,那招婿一事应当是成不了,望钟公子替我保密,另还有件事相求。”

    钟从凝忘不了她说那话时的淡然冷静,连语气都是那样轻缓,他甚至看不出宴卿卿脸上任何的表情。

    宴家的人仿佛都是这样,遇大事总是临危不惧。

    他对相然说:“宴小姐有事招你进去。”

    钟从凝低下头,没再和相然说一句话,大步迈开匆匆离开这里。他心悦宴卿卿,不想让她为难,可这消息却着实是令人震惊。